她是無比吃驚的。
裴初似乎......哭了。
他把她的手,當遮擋物,嚴嚴實實的掩住眼睛。
在阮喬看不見時,任由淚水滾下。
阮喬更茫然了。
他會哭嗎?
這樣一個沒有人性,陰暗病態的男人。
原來......也是有眼淚的啊。
在這一刻,阮喬也隱約明白,裴初願意將他深埋在心底的隱秘,全部掀開。
以及他的落淚。
都證明,她終於走近裴初的心裡了。
似乎,已經握住她能掌控的——那顆心了。
她贏了。
......
裴初沉默了多久,就哭了多久。
全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連呼吸聲都沒有變過。
如果不是掌心感受到的淚,她甚至都無法想象,裴初是真的哭過的。
許久之後。
裴初拉下了阮喬的手,擦去她指縫裡的淚。
他嗓音沙啞,喃喃輕聲。
“我把母親找回來之前,隻以為自己是孤兒,也沒想過會有這樣的出身,所以......我有的時候也在後悔,為什麼要把她找回來。”
“如果她一直都沒有出現的話,我就不用得知真相,也不用背負這樣的恥辱!”
“我愛她,但是也恨她。恨她給了戴上了這輩子都甩脫不開的枷鎖,恨她的活著,日日月月都是在提醒著我的出身!”
“這是我永遠都甩不掉的標簽——一個肮臟的野種!”
裴初尾音發狠,咬牙切齒的。
阮喬默默聽他說完,擰眉說:“你不是的。”
裴初神情裡的凶猛散去幾分:“嗯。”
他吻了吻阮喬的掌心,沙啞道。
“你說不是,我就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