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一下四周,毫無疑問,這是個人工開鑿的地下甬道。
建造這甬道時所採用的岩石都相當巨大,看規格,起碼在金字塔石塊的三倍以上。
也正是因為甬道修建的十分牢固,又深埋於地面之下,才在當初的大戰中勉強保留了下來。
不過就這一眼看去,甬道也出現過多處的坍塌和錯位。剛才進來的地方,便是兩塊大石之間的錯位點。
一條由於地質原因突然裂開的縫隙,正好和這處錯位點重合,在這種巧合的情況下,打通了這處甬道,才最終使得這處遺迹再次被人發現。
分身撫摸了一下,甬道牆壁上的一處印記。雖然因為時間久遠已經有了些許模糊,但依稀也可以看出,那是一朵黑色的蓮花。
又取出那幼苗放在掌心,江黎便朝着芽尖所指的方向繼續走去。
這地下的空間相當不小,甬道狹長安靜,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分身的雙耳,因為處於太過安靜的地方,竟然有些不適的開始微微耳鳴。
就和在黑暗中,雙眼的瞳孔會放大,以捕捉更多的光線一樣。在過於安靜的地方,聽覺系統也會更加的繃緊耳膜,以求讓聽覺變得更加敏銳。
又走了一段距離,七拐八繞的還有數次下坡,江黎覺得自己又深入了地底不少。
在途中,他又看到了牆壁上的不少圖案。
除了那有些邪異的黑色蓮花之外,在一些牆壁上,還勾畫著大量的殘破圖案。
這些圖案有的線條扭曲抽象比原始人的繪畫還要不堪,有的又規整精美纖毫畢現。
幾種截然不同的畫風湊到一起,給人一種瘋狂混亂到難以言喻的感覺。
劍修分身只是在壁畫前多看了兩眼,竟然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嘔的一聲直接吐了出來。
一直觀看着現場直播的江黎,也是微微的有些不適。哪怕是金丹道心,都無法完全抵禦區區一副壁畫的影響。
由於這段時間吃的一直都是辟穀丹,劍修分身的肚子里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吐了好一陣子苦水之後,才勉強的恢復過來。
不過他對這壁畫,還是心有餘悸,那種混亂的感覺只能說是很糟糕。
這處遺迹雖然年代久遠,但還真有點東西。明明沒有靈氣波動,卻可以單純的用畫面讓一個築基修士眩暈嘔吐。
這樣的事情,簡直聞所未聞。
然而,他還是好奇,如此詭異的壁畫里,到底畫著寫什麼樣的內容。
但有什麼辦法可以避免那種視覺混亂呢?
想了想,分身嘗試着遮擋部分視線,只單獨的去看一種畫風的壁畫。
果然,那種混亂眩暈並沒有再次出現。他才勉強的,能看清了上面的圖案。
這篇壁畫,不管是那種畫風,其所展現出來的東西都非常的血腥殘忍。
斷肢百骸之上狂舞高歌,流腸淌血之地供奉神明!
還有什麼剖腹取心,鼎烹人骨,種種惡行,簡直看的人毛骨悚然。
而若是把這幾副壁畫連在一起看,似乎是在描述一場殺戮。。以及一場祭祀儀式!
現在雖然江黎還是不知道這處遺迹原來到底屬於哪個勢力。
但顯然,這地方的主人原來也絕不是什麼好東西。
就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
才會被那種破碎山河級別的大佬打上門來,最終落得個連地圖上都找不到痕迹的下場。
這事情如果藏經谷真的有參於,江黎或許可以找到一點相關的線索。
不過,也正是因為那場大戰,才有了江黎現在撿便宜的可能。
否則,就算沒人守衛,光這地下甬道里的防禦陣法,江黎都得抓瞎。
巨大的威力直接打斷了岩層,讓這處地下空間,也整個被帶着向下塌陷了上百米深。
那變故,破壞了這處遺迹的大部分陣法,剩下的一些陷阱,也在漫長的時間流逝中,消耗完了靈石儲備,而最終失去效果。
走在他前頭的那位,看樣子也並不識貨。
這些陷阱,只是因為沒有了能量才失去了效果。
只要把它們完整的拆下來,重新安上靈石,還是完全可以再用的。
江黎操控分身一連拆了幾套之後,收手繼續朝里走去。
又向地下深入了百米之後,江黎的眉頭皺了起來。因為通過劍修分身的鼻子,他聞到了一股血腥的氣息。
聯繫前面的壁畫,江黎腦子裡閃過了一些不太好的畫面。
放慢腳步向前行了一段,他看到前方轉角處,終於傳來了一點非常細微的火光。
果斷熄滅灼虹劍上的火焰,分身踩在飛劍上,無聲無息的,向著光線傳來的方向緩緩飄去。
在這條甬道的盡頭,是一個被搖曳火光照的通明的石室。
明明越大的空間,在地下就越容易坍塌,但前面的甬道都有數處斷裂,在這裡卻幾乎完好無損。
他也總算是在這裡再次看到了那個散修吳石。
只是此時,對方的形象卻幾乎不向個人類。
吳石赤着上身,一邊僵硬的跳着舞蹈,一邊從一口陶罐里,撈出滿手的鮮血塗抹在自己身上。
在他腳邊,十幾條人類肢體散亂的丟在那裡,和彎曲的腸管一起,組成了一副詭異的圖案。
這傢伙,是瘋了嗎!
分身的手已經搭在了灼虹劍上,隨時準備一劍了結了那個瘋子。
但在那搖曳的火光中,在石壁之上,卻是印照出了一個碩大的影子。
江黎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立即出手。
在分身到來之前,那邊的吳石顯然已經進行了有一段時間,停下那詭異的舞蹈后,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精神恍惚。
晃晃悠悠的從一條布袋裡,拿出了一顆腦袋后擺在了前方的石台上。看樣子是要進行下一步儀式。
而那顆腦袋,在火光的映照下,江黎看的分明,但哪怕以他的大心臟,san值也不由得狂降。
那腦袋,並不是一個人的腦袋。
準確的說,那顆腦袋,是由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等完全不同的八個人,各自的一塊,拼接縫合而成,一眼看去,當真是噁心的令人髮指!
隨即全身染血的吳石,就一下跪倒在那頭顱之前,不停的的磕頭,念叨着什麼。
“阿須羅~阿索羅~阿蘇羅~阿素落~阿須倫~阿須輪,偉大的神,世上最後的神,請醒過來,我是您最忠實的參眾,回應我吧,回應我吧!偉大的修羅神!”
吳石的腦袋在地上磕的砰砰作響,口中聲音越來越響,讓躲在甬道里的江黎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他在參拜神?現在這個時代還有神?
遠在蜀山五行峰的江黎都不由得舔了舔嘴唇。他這是撞上了個什麼鬼東西?
真的會有回應嗎?真的會有神回應他嗎?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劍修分身按住灼虹劍,源源不斷的海量靈氣正在飛快湧出,隨時準備爆發必殺一擊。
但是等等看,他還想等等看,這樣的祈禱到底能喚醒個什麼東西。
很快,地上流淌着的血液,像是受到了什麼東西的吸引,紛紛逆流,向著一個方向涌去。
然後那顆擺在石台上的頭顱,居然也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