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呼吸，兩個呼吸，三個呼吸。
在沉默中，時間好像過得格外漫長。
江黎手指輕輕點了一下盟主令。
在外界，三股位至化神的的氣息突然爆發又稍縱即逝。
擴散的威勢穿過厚實的山體，一點微不可查的塵土被從上方震落。
旁人感受不到，但這位同為化神的紫婆婆一定可以。
她的眼神變了變，到底還是化作了無奈。年紀大的人，總是會比年輕人顧慮更多，很容易妥協。
最終，這位老嫗還是嘆了口氣，更加躬下了佝僂的身體，如此說到。
“江盟主是我墨門的客人，誰都不準無理！”
“江盟主，此事是我墨門的過失，還請盟主恕罪！”
江黎抓着落回手中的葬陰棺，也不說話了，就這麼看着對方。意思很明顯，不接受這種口頭道歉。
他又不是沒有後台沒有背景的散修，一句話就可以讓他忍氣吞聲。要是墨門不能給出讓他滿意的答覆，他可就要搖人了。
“我墨門願意賠償江盟主，三具元嬰級別的守護傀儡，以示歉意。”
發現江黎不好糊弄，紫婆婆只能給出了一點賠償以求息事寧人。
但反對的聲音又來了。
“不可以，紫婆婆，那些可都是用我們宗門長老製作的傀儡啊！怎麼可以把他們交給外人！那是對犧牲先輩們的褻瀆！”
老嫗一壓拐杖，讓下面的龐尊一下跪倒在了地上，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
“新任墨子尚未選出，現在我說了算。”
“不過還請江盟主體諒，現在我墨門正值生死存亡之際，只要戰爭結束，我們自當連同其他報酬，按照約定支付。”
聽到這話，江黎卻是忍不住笑了，墨門在這次之後，還能不能存在都很不好說。
這是想要空手套白狼啊，如果江黎想要拿到報酬，還得費力氣保住墨門之後再看對方兌現這個口頭承諾。
區區三個元嬰屍骸做成的傀儡，就想這麼多，他也配？
“既然是貴門先輩的屍骸，我也就不是強人所難的人。”
“我可以不要賠禮，也可以不要點化傀儡的報酬，甚至可以派出大量的修士，幫助你們渡過這次難關。”
“不如這樣，你們墨門加入我重山盟，我保證不會對你們有過多的限制。只需要貢獻出那六十多萬的戰功，你們不僅可以不用再面對傷亡，我也可以保證今後你們依然自由，不會有人給你們任何的約束。”
江黎再次提出了這個條件。和其他宗門相比，他給出的條件其實已經相當優厚。
那六十多萬功勛，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價值，因為以墨門的情況來看，他們不可能再補齊剩下的功勛。
只要沒到一百萬，這就只是一個數字而已，帶不來任何好處不說，還會招來大量的麻煩，乃至滅頂之災。
特別是在墨門現在只剩下大貓小貓三兩隻，誰都可以欺負一下的情況下。
對此，其他的墨門弟子面面相覷，顯然是有明顯的意動。
只是江黎卻依然遭到了拒絕。
“非常抱歉，那些功勛，皆是我墨門子弟以生命為代價換來的。”
“如今門主不幸身亡。沒有門主的墨子號令，我們無人有權作出這個決定。”
這位老嫗的死板還真是讓人無奈。
你們總共剩下的人都不到一千，高層更是只有那麼幾個，再選出一個門主不行嗎？
但不管他怎麼說，這個老嫗就是死不鬆口。
“我重山盟給出的條件，應該是所有其他勢力中最好的了吧。”
“你們墨門卻不肯付出，也不願意加入。我沒有看到半點合作的誠意，既然如此，那我看我們的交易，也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了。”
“祝你們好運！如果你們能在鐵狼宗的攻擊下保存下來，重山盟很樂意再和你們交易。”
江黎本來以為，一直談不妥的原因，是價碼不合適，或是手下人做不了主。
故此親自來到千羅城，想要和墨門的高層再行磋商。
沒想到，阻止他們計劃的，卻還是老一輩的愚昧。
一揮手放出木龍裂空座，他就要順着來時的通道離開。
“等一等，江盟主如果願意幫助我們點化傀儡的話，老身可以做主，讓江盟主嘗試進行一次墨子試煉。”
”如果將盟主可以通過，便能得到我墨門墨子令，手持墨子令，我墨門弟子自當遵從。”
在臨走前，這個紫婆婆，還是叫住了江黎。並提出了這麼一個方案。
這墨門的規律非常古老死板。
選出每代墨門之主的方式，並非是領袖的選舉，而是依靠一個特殊的試煉。
只要有人通過，那他就將被當做下代墨子全力培養。而如果沒人通過，那就算墨子身亡，這個位置也會一直空着，直到有人通過為止。
墨門在之前，是有預備墨子沒錯，但是很可惜，在最後一場大戰中，墨子和預備墨子雙雙陣亡，以至於到現在，連個住持大局的人都沒有。
“這不可能，他一個外人！怎麼能參加我們最神聖的試煉！這不合規矩！”
那個龐旬亡江黎之心不死，又跳出來反對。
他也不想想，事情鬧到現在這個地步，到底是因為誰？
“不，這其實是合規矩的。歷史上，二代墨子和七代墨子，原來都並非本門弟子。”
“他們都是與我墨門有緣，通過墨子試煉后，最後才成為墨子的。”
紫婆婆不愧是老人，對祖宗歷史知道的清清楚楚。
“江盟主，您意下如何？”
墨門都已經到了現在這種時候，都還沒有選出門主，可見墨子試煉的事情應該所言非虛。
但他們一整個宗門都沒人能夠通過，正常情況下，他想成功的可能性應該也並不高。
他現在有理由懷疑，墨門就是不想給點妖的報酬，弄出這麼一個成功率極低的墨子試煉來搪塞他。
“我想知道，墨子試煉的內容是什麼？”
江黎謹慎的詢問。
“這。。。墨子試煉便是前往城市之心，取得這座機關千羅城的認可，只是千羅城會給出什麼考驗，我們也不能確定，不過江盟主可以放心，試煉歷來都沒有出現過傷亡。。”
對方說了基本等於沒說。不過取得千羅城的認可，是一種特殊的傳承認主儀式嗎？
江黎沉默，正在思考利弊得失。
如果考驗失敗的話，那自己等於是打了白工。
點化木妖對他來說，本質上也就是消耗大量靈氣，他可以讓對方支付靈石來補充消耗，虧得不能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