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半天,京中便都傳遍了,說國公府的三小姐與男人一同出城幽會,更有甚者,說三小姐是與人私奔走了。
瑾寧醒來的時候,發現雙手被捆綁,嘴巴被堵住,已經不在馬車上,而是在一頂小轎子裡,而小黑不見了。
從轎子傾斜可以看出,現在正在上山。
她用腳踢開轎簾,隻見前頭兩人抬著她,確實是在山上的途中。
不對,這山路很熟悉,瑾寧仔細看了看,隨即認了出來,這是上狼山的路。
前生,她走過這條路無數次,路旁哪裡有一顆大石頭她都知道。
抬著她上狼山?
莫非,不是長孫拔對她下手?而是狼山的山賊?
可她與狼山的山賊素無來往,她如今結仇的也隻有長孫一家,除了他們,誰還會對付她?
她放下簾子,腦子裡飛快地轉著,前生,暉臨世子被害之後,長孫拔上奏朝廷,要請戰剿匪。
京兆府已經幾次派出梁捕頭帶人去剿匪,但是一直無功而返,長孫拔隻帶了三百人上山,便把同等人數的山賊窩給端了。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可長孫拔完成得很完美,根據長孫拔凱旋回來稟報,說三百軍殺上去的時候,山賊正慶功,喝得是酩酊大醉,因此,他不費吹灰之力便剿滅了端了賊窩,而且,現場問訊,山賊頭子招認罪行,其中一項,便是受彰顯天兒子的重金收買,害了暉臨世子的命。
如此輕易就完成了任務,瑾寧如今想想,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長孫拔對狼山十分熟悉,狼山的山賊對他也沒有防備之心,所謂的山賊酩酊大醉是真的,邀酒之人,很有可能是他。
若是如此,那暉臨世子會不會不是彰顯天兒子所為?而是他長孫拔?
可長孫拔為什麼要殺世子?
瑾寧屏住呼吸,腦子裡有些東西忽閃而過,前生的這個時候,除了暉臨世子出事之外,還有一件大事。
便是皇上下旨調查福州貪官與京官勾結一案,當時被調查的官員有很多,似乎還有幾位武將,後來長孫拔為剿滅了山賊,為世子報仇,督查衙門李大人感恩於他,與他成了至交好友。
種種線索,形成一條嚴絲密縫的鏈子。
瑾寧暗自運氣,發現迷香的分量不重,又或者,是她曾服用銷服丹,導致迷藥提早失效。
不管世子是不是長孫拔抓走的,如果她這番是被帶去狼山,那就正好便正好混進去,伺機救出世子。
陳國公在督查衙門裡為福州案子忙得昏天暗地,老隨從初三疾步進來,“國公爺,府中出事了。”
陳國公抬起頭,麵容疲倦,揉了揉眉心,微慍道:“若不是死了人,都不必稟報。”
初三道:“京中傳三小姐與人私奔,城門守衛親眼所見,夫人也命人來報,說拿下了海棠,言行逼供之下,交代了三小姐確實與一名書生私奔。”
陳國公麵容微變,“不可能!”
嫁入侯府,已經是她莫大的榮幸,竟還與什麼書生私奔?再糊塗的人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夫人是這樣報的,一切還請國公爺回府再定奪,三小姐身邊的丫頭海棠也扣住了。”
有城門守衛作證,也有海棠口供,換言之,此事有七八分真。
陳國公閉上眼睛,麵容上的肌肉抖動了一下,倏然睜開眼睛,一拍桌子,厲聲道:“怎麼偏是這個時候?若此事是真的,她要走便走,若不是真的,她終究會回來,到時候問個明白便是,如今本官走不開,世子被擄,公主和李兄正是憂心之際,本官不能走。”
初三提醒道:“國公爺,外人說什麼不打緊,但是,侯府那邊,不知道會有什麼想法,侯爺在邊疆,他的麵子,總得顧慮一下啊,還是先想個法子,平息外間的流言為上策。”
初三跟了他多年,許多話旁人不能說,但是初三可以說,國公爺也會聽。
果不其然,陳國公聽了初三的話,沉吟了片刻,道:“你去請那位守門的兵衛過來,切莫大張旗鼓,私下請他來便是。”
“是!”初三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