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大雨,一直持續到翌日一早才停下。
梨花院的大門,被一陣雷暴般的錘門聲敲開。
青瑩前去開門,看到國公爺領著包紮著兩隻耳朵的管家進來,身後,還跟著怒氣衝衝的長孫氏。
瑾寧在院子裡種菜,青瑩買了些菜籽回來,她剛好可以撒在院子裡自給自足。
她是莊子裡回來的農民,就該安守本分。
看到一夥人氣衝衝地進來,她慢慢地扶著鋤頭站起來,揚起了桀驁不馴的冷笑看著陳國公,“國公爺大駕光臨,失敬了!”
陳國公難掩眼底的失望與狂怒,“你真是屢教不改,昨晚竟然私自出門去尋仇,打你的人是我,你有本事,衝我來!”
瑾寧拖著疼痛的腿走到他的麵前,“國公爺說什麼?請說得明白一點,不過,國公爺說有本事衝您,那我可不敢的,好歹,您名分上是我的父親,衝您,不是天誅地滅的罪嗎?擔不起,擔不起!”
管家大聲道:“三小姐,小人在國公府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奉國公爺和夫人的命令,若有得罪三小姐的地方,小人跟您告罪便是,或者您殺了小人便是,何必尋到家裡,傷了小人的家人?”
瑾寧揚眸,冷笑起來,“喲?管家的家人被人傷了?該不是管家素日得罪人太多,被人尋仇了吧?怎地?要怪到我的頭上來?”
長孫氏怒道:“瑾寧,管家不是家生奴才,你沒資格這樣對他,若他去衙門告你一個傷人之罪,你逃不了的。”
“去,儘管去。”瑾寧神定氣閒地看著她,“不過,夫人要告我,也得拿出證據來。”
長孫氏哼道:“你以為沒證據嗎?管家的妻妾都看到你了,他們都是人證。”
瑾寧冷笑,“好,那就告到京兆府衙門去吧,我也好順便問問,梁捕頭以張媽媽的家人告我殺害罪,強行拉我上了馬車,迷魂了我送到狼山,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國公臉色鐵青,“你胡說什麼?”
瑾寧慢慢地把視線轉到他的臉上,口氣悲涼地道:“我私奔一事,想必你已經都調查過,問過了海棠,問過了城門守衛,,問過了夫人,問過了管家,自以為已經是事實,不過,我想問問你,你問過我了嗎?”
國公爺冷冷地道:“罪證確鑿,哪裡容你抵賴?便是問你,你會承認嗎?”
瑾寧臉上的怒氣頓時消失,仿佛整個人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眼底也沒有情緒起伏。
她說:“好!”
陳國公反而整個人怔住了,他看著瑾寧,雖說在官場上他算不得是聰明的人,但是,也算是閱人無數,他看得出,她心裡頭懷著很大的委屈。
莫非,真的冤枉了她?
不會,城門守將親眼所見,海棠也招認了,加上夫人說她早之前就認識了一個書生,兩人眉來眼去的,甚至還被香玉見到過一會偷偷出去幽會……
怎麼可能是冤枉?
長孫氏見狀,厲聲道:“你休要扯開話題,你有膽做就沒膽承認嗎?昨晚分明是你傷了管家,瑾寧,你若坦白承認,跟管家道歉賠償,這事我做主饒你一次。”
陳國公看著她,沉聲問道:“是不是你做的?”
瑾寧孤身一人站在他們這麼多人的對麵,顯得勢單力薄,“你說是就是。”
“真是你?”陳國公掩不住失望,“你真是……歹毒成性!”
“報官,報官!”長孫氏聽得她承認了,尖聲叫道。
瑾寧笑了,“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