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齊容低著頭,不敢迎上父親那嚴厲眸色。
“大家覺得我不對,是嗎?”陳幸如是憋了一口怨氣許久,她淒然冷笑,“可誰想過我的苦?我是侍郎府的小姐,本是陳靖廷的未婚妻,退婚後本應互不相乾,可我是如何做了他的妾侍,大家也是知道的,我得罪了靖國候夫人,她誣陷我與靖國候有私情,仗著自己的權勢羞辱我,把我許給陳靖廷為妾,她與靖國候位高權重,我自然不敢說什麼,且我確實得罪了她,便當我自己倒黴。可我難道就不委屈嗎?憑我的出身樣貌,做陳靖廷的平妻,是我委屈還是他委屈?做平妻的要求,我之前便跟陳靖廷提出過,但是他記恨我曾退婚,言詞之間羞辱了我,說若我不願意留在府中,便送我回娘家,我是迫不得已,才用了嫂子的計劃。”
眾人聽得她悲聲陳述,言詞雖然可憐,但是……聽起來總覺得怪異。
這聲討的是陳靖廷,可靖廷是無辜的啊,她自己得罪了靖國候夫人,靖廷也沒辦法不是?
但是,大家也都不做聲,隻等她繼續說下去。
“昨晚鬨了自儘之後,陳瑾寧過來了,她就一句話,我要死儘管死,她不會因為我鬨自儘便給我平妻之位,她甚至說我當初悔婚,對不住陳靖廷,我雖恨她,卻也沒對她說一句惡言,隻是自己認命,確實我也曾看不起陳靖廷才會悔婚的。然而,我怎麼也沒想到,她走後,竟然指使人在我的湯藥裡下毒,我服藥之後便開始腹痛,請了大夫才知道我中了砒霜之毒,我昏過去了,嫂子不知情況,便以為我再度自儘,去找了老太爺,隻可惜,誰都以為是我任性,卻不知道是有人毒害於我。”
陳幸如這一番話,痛心泣血,聲聲怨恨,倒不像是撒謊。
瑾寧莫名其妙地道:“你被下毒與我何乾?”
“你還不承認?陳瑾寧,不說我不給你機會,你若自己承認,給我賠禮道歉,讓我平妻之位我便算了,可若逼著我拿出證據來,我就得報官!”陳幸如怒道。
“那你就去報官!”瑾寧冷冷地道。
李齊容連忙道:“報官就過了,我看她也不是有心要害你,不過是一時糊塗,好妹妹,這事,咱好好說。”
“還說什麼?”陳母怒道:“她若不承認,報官就是了,若不給她點真章,她還以為我們好欺負的。”
老太爺聽陳家這邊言之鑿鑿,胸有成竹的模樣,莫非,真的是陳瑾寧下毒害人?
他眸色從瑾寧臉上刮過,她今日隻抗辯了幾句,也隻是蒼白無力的爭辯之詞,沒說服力。
她是從莊子裡回來的,聽聞在國公府也鬨得一塌糊塗,莫非真有這歹毒心腸?
“少夫人,你老實說,可有做過?”老太爺問道。
瑾寧正欲搖頭否定,老夫人崔氏微微一笑,對老太爺道:“老爺,請容我與少夫人入內堂說幾句話。”
“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裡說?”老太爺不高興地道。
“沒事,我隻是勸勸她,今日之事,誰都不想鬨大。”崔氏是知道自己這位老爺的性情,最怕惹麻煩了,若勸得了瑾寧承認,就不必報官鬨大此事。
老爺子揮手,“去吧!”
陳幸如道:“若要說,我也一同進去。”
她對這個老爺子的繼室不是太了解,也不知道她到底偏幫哪一邊,若是進去之後陳瑾寧給了她些許好處,她就裝聾作啞,可就不得了。
崔氏點頭,“行,你就跟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