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守成抹了一把眼淚,眼底有些困惑,“有誤會麼?母親和她哪裡能有什麼誤會呢?她一直在莊子裡住,回來兩年,母親也在南國和我一起,是近些日子才回來的,回來也沒相處多少日子,哪裡能有什麼誤會?且母親對她事事關懷備至,知道她曾委屈,於是吃喝用度都是最好的,不過……”
“不過什麼?”崔氏問道。
陳守成道:“我知道瑾寧一直對被送到莊子裡長大是耿耿於懷,因此也和大哥三番四次爭吵,後來母親便對她說,當初送她去莊子,是母親決定,和大哥無關,母親此舉,本是為了緩和他們父女關係的,但是瑾寧怕是因此便恨上了母親。”
老爺子聽得此言,道:“守業當初確實是做錯了,自己的親生女兒,怎舍得送往莊子裡任由其自生自滅?她在莊子裡怕也是吃了不少苦頭的,當年大將軍和老夫人在邊城,也沒能幫襯到她,這丫頭苦是苦,可也不能好歹不分啊,若說平日裡埋怨幾句,倒也沒什麼,如今卻是連自己祖母喪禮都不出席,就太過分了。”
“哎,真是冤孽啊!”陳守業一臉沉痛的樣子,“我們陳家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之前一直都是好好地,這兩年忽然就翻了個天。”
他本是想說這一切是因為瑾寧回來之後才釀成這般,但是老爺子兀自沉思著,也沒細想,隻是順口寬慰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陳守成無趣得很,本以為還能在老爺子麵前狀告她,叫她吃點苦頭,沒想到,老爺子壓根沒放在心裡去。
回去的路上,老爺子反倒是沉思起來了。
“怎麼了?還怪著少夫人呢?”崔氏笑著問道。
老爺子淡淡地道:“難道她不該怪麼?”
“該,但是怪一陣子就好了,難得這事沒鬨大,不過是被外人非議幾句罷了。”
老爺子嗯了一聲,“這位二爺說的話,倒是讓我困惑不已,這少夫人的為人,從她過門後做的那幾件事情裡看,我算是明了一二,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但是,記仇是真的,這人記仇呢,也說不得是壞,人都有性子,有性子的人才實在,不怕她使壞。這一次她祖母過世,她不回去奔喪,不披麻戴孝,這本來就是有舊怨,這位二爺若說出點舊怨來,我不奇怪,但是他說老夫人對少夫人是極好的,在府中吃喝用度都比旁的強,那我就覺得這話有水分了,雖說這國公府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但是老太太確實曾刻薄過少夫人,這點,我還是略有耳聞的,隻不過認為刻薄也好,涼薄也好,到底人都走了,且還是祖輩,心裡不情願,麵子上總得做足了才行,這我才會三番四次跟她和靖廷置氣,今日聽二爺這麼一說,我琢磨啊,怕是另有內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