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廷和陳梁暉看著她,眼前都能呈現出一幅畫卷,小小的身影,帶著一大群工人滿山跑,太陽在頭頂上烤著,底下的人汗流浹背,曬得跟炭似的。
那小女孩的笑容,應該是最明亮的。
“其實從小到大,我真不覺得自己過得辛苦,我以為生活就是這樣的,隻是大娘們總是說,我本是千金小姐,卻被扔到那山溝溝去,長久這樣說,我心裡自然也不高興,覺得自己被人拋棄,除去這種情緒,我覺得,我還是很快活的。”
她拿起酒壺喝了一口,絲絲地吸了一口氣,“你說我為什麼回來之後,就會介意自己被人丟在莊子裡頭?還為這個事情一直記恨著,一直放不開,真是癡傻,那些跟在父母身邊的孩子就一定過得比我快活?隻怕未必吧。”
靖廷握住她的手,“是的,感謝那樣的經曆,成就了這樣的一個你,如今的你,很讓人喜歡。”
瑾寧看著他,有些感傷地點頭。
“所以,彆去糾結以前的怨氣和現在的遺憾,人一輩子,怎麼可能沒有遺憾?你們父女一場,本就牽扯千絲萬縷,哪裡是能完全割得清楚的?”靖廷說。
陳梁暉也道:“我相信父親走的時候,心裡一定是高興的。”
他看著靖廷,“對了,父親也給你留了信,說了什麼?”
靖廷從懷中取出信遞給他,“本想著等入土為安之後,給你看看,裡頭也有交代你的事情。”
陳梁暉伸手接過,打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