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方才叫囂的長輩們,一個個都坐在椅子上,大氣不敢出一口。
他們是死也沒有料到,今日準備得如此充分,陳靖廷竟然是一句溫和的話都沒有,甚至,還叫人大打出手,眼裡,哪裡還有長輩親人?
所有人,都隻能看著金礦一步步遠去。
有年輕一輩的,被打了之後,指天發誓說:“等我們陳家翻了身,一定要他陳靖廷好看。”
“對,來日他行乞到我們大門口,我們也絕對不會施舍半個饅頭。”
“他來日休想沾我們陳家一點的光。”
陳子飛聽著兒輩的年輕人振振有詞地說著,仿佛,陳家真的拔地而起了,仿佛靖廷真的淪落為乞了,更仿佛,已經求到了門口,隻為等陳家施舍一個饅頭。
他心頭悲涼至極,為什麼會這樣的?這些人,要討銀子的時候,腦子是一點都不糊塗,還不知道多精明呢。
“三哥,你看現在怎麼辦?要不,我們真的去告禦狀吧,他不經過我們的同意,就私自帶走了大哥大嫂的牌位,這是搶劫。”二姑奶奶在旁邊攛掇。
陳子飛轉頭去看著她,又聽得有人響應她的話,這般無腦的說辭,竟然也有人響應。
他慘淡一笑,“告禦狀的規矩你知道嗎?民告官,不管告什麼,先打五十大板,你們誰去?其次,他帶走的是他父母的牌位,他又是我們邀請進家門的,你告什麼?”
二姑奶奶聽得要打板子就害怕了,可依舊憤憤不平地道:“那就這樣便宜他們了?”
陳子飛看著一張張貪欲的臉,忽然哈哈哈大笑,笑罷,他站起來,背著手慢慢地走出去,悲聲沉痛地吟道:“眼看他高樓起,眼看他宴賓客,眼看......砰地,高樓傾塌了,陳家,就是那搖搖欲墜的高樓,這高樓,從根子開始爛了,腐爛了,無可救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