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寧腦子裡飛快地想著,把種種最壞的可能都預設了一遍。
而最壞最壞的可能,便是長孫拔帶著這三萬人投誠北漠,再換三萬北漠人回來。
如今城中有三路軍馬,所以,如果他帶回來三萬北漠兵混進去,也未必能馬上被人發現,因為三路兵馬相處的日子不多,北漠人與歸州人從輪廓上看,相似度很高,在大周與北漠開戰之前的幾十年裡,許多北漠人與歸州人通婚,融和了血統,加上許多北漠人會說歸州話,真的可以魚目混珠。
瑾寧想到這裡,倏然而驚。
如果真是這樣,三萬的北漠軍混到大周軍裡,後果可以想象有多惡劣。
她看過輿圖,如今通行的這一條路,到大概十裡左右,有一個峽穀,大軍會經過這一個峽穀,如果北漠人要埋伏,應該是在這峽穀。
選這條路本來就不對,長孫拔是老將了,他知道如何趨吉避凶,不可能挑選一條最危險的路走。
除非,真的有心帶著兵士進入埋伏圈。
為了證實心中的猜想,瑾寧策馬上前對長孫拔道:“長孫將軍,我們是不是應該另選一條路,辭行經過峽穀,我怕敵人會有所埋伏。”
長孫拔手執韁繩,淡淡地道:“不必,我們是突襲,北漠人就算知道,也不可能這麼快可以布防埋伏,這條路是最近的,我們必須要搶占先機。”
“最近的?”瑾寧搖頭,“不對吧?我看過輿圖,這恰恰是最遠的一條路,再說,北漠人沿途都有探子,我們突襲隊出發的時候,他們怕早就策馬回稟了。”
長孫拔繼續前行,諷刺地道:“突襲是監軍你提出來的,怎麼?現在真的要去,你反而怕了?”
瑾寧道:“這和怕不怕無關,隻是不明白長孫將軍為什麼要舍近求遠,而且,走這麼一條危險四伏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