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寧站著不動,李良晟心頭悲憤,她心頭何嘗不悲憤?
對李良晟而言,她的恭順是兩三個月之前的事情,但對她來說,是兩三年前的事情,隻是一樣縈繞在心頭,讓她滿腔憋屈與憤怒。
她恨不得殺了他的,但是,眼下不得不保著他的命,這是何等的諷刺?
未曾大戰之前,大將是不能死,他李良晟注定隻能死在戰場上。
她看著他手中的傷,忍下狂怒撿起匕首割了他的衣袂為他包紮。
那樣的近距離,李良晟能嗅到她身上的氣息與味道,看到她堅毅冰冷的麵容,李良晟心尖都在顫抖,這個一直纏著他的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樣高不可攀?
瑾寧簡單地為他做包紮後退後一步,盯著他冷冷地道:“長孫拔已經死了,你可以選擇繼續帶兵打北漠,我們都會和你站在一起,你也可以選擇背叛大周,與北漠勾結,那樣你就站在我們的敵對麵,你這輩子都沒做過一件像樣的事情,李良晟,哪怕一件,哪怕這輩子就做一件,像我父親那般,也算不枉此生了,也算沒有辱了你們李家先祖。”
李良晟看著手中包紮的結,指尖還殘留她雙手的溫度,好冷啊。
他能從她的語氣動作中看出,她真是恨透了他,恨不得殺了他。
他喃喃地道:“你何必這樣委屈你自己?何不殺了我?我也不想活了,可我到底被你說中,我連自儘的膽子都沒有,陳瑾寧,你是徹底看透了我的,殺了我吧,給我一個痛快,與其這樣每日看著你,麵對你們給我的威脅,還不如給我一個痛快,我知道你們最終一定是會殺了我的,又何必叫我多活這些日子?這場仗,有沒有我,結局都一樣,我影響不了什麼,你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