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科競賽教練面前的辦公桌上，全都擺放着同樣的東西——雲歌的高分試卷。
五人目不轉睛地盯着雲歌試卷上的完美答案，拚命思考如何能把雲歌這個學生爭取到自己這科來。
對於別的學生來講，學科競賽自然是哪科能學好就選擇哪科。
但是對其他學生來說理所當然的選擇方法，對雲歌絲毫不適用。
到目前為止，雲歌五科競賽都學得很好，不分伯仲。雖然老師和同學們根本不知道雲歌是什麼時候學習了生物競賽和信息學競賽的，但是雲歌走進考場就考了兩個年級第一。
雲歌這樣的學生，選擇哪科競賽，根本不是看實力、看天賦，而是看心情。
反正哪科都能學好，自然是想學哪科學哪科。
五科競賽教練現在也不敢奢望雲歌捨棄四科只學一科了……但是能不能分一下主次？
以一科競賽為主，其他競賽為輔？
五科競賽教練：……卑微祈求.jpg
於是期末考試結束之後，寒假開始之前，雲歌同時收到五科競賽老師的邀約。
“高二學生的數學/物理/化學/生物/信息學競賽寒假集訓，你可以破格來參加！”
“全省最優秀的競賽生聚集在一起！全省最優秀的競賽教練一起為你們上課！”
雲歌在紙上寫下五科競賽的寒假集訓時間。
時間完全重合。
集訓地點又完全不同。
這次她真的分身乏術。
該選擇哪科好呢？
五張寒假集訓報名表，在雲歌面前的桌子上一字擺開。
雲歌伸出手，對着五張寒假集訓表點兵點將，最終指尖停留在數學競賽寒假集訓報名表上。
她滿意地點頭。
就是數學了。
雲歌填寫好數學競賽寒假集訓報名表，將剩下四張空白的表格扔進垃圾桶。
兩天後，崇禮高中的學生們上午返校領取期末考試成績單和寒假作業，下午召開家長會，然後就正式開始寒假。
對雲歌來說，返校日沒什麼意義。
下午的家長會和她沒有關係。
期末考試成績她也早就知道了。寒假作業各科老師都不強制要求雲歌完成，雲歌可以按照自己的需求寫自己想寫的題目，一道題都不寫也沒有關係。
不過雲歌還是按時返校，她將填寫好的數學競賽寒假集訓報名表交給數學競賽教練。
然後告訴另外四科競賽教練，自己選擇參加數學的寒假集訓，因為時間衝突，無法參加物理/化學/生物/信息學的。
此時，五位競賽教練才知道另外四個人竟然也破格為雲歌爭取到了和高二學生一起參加寒假集訓的機會！
崇禮高中作為競賽強勢學校，崇禮的競賽教練自然不缺門路。一科競賽教練能做到的事情，其他科競賽教練自然也能做到。
四位競賽教練用眼睛瞪向彼此——沒想到你也這麼心機！
數學競賽教練——高馳——作為唯一的勝利者，此時心態和四位搶人失敗者截然不同，“雲歌，你為什麼選擇數學競賽啊？”
高老師期待地看着雲歌。
雲歌的回答中規中矩，“因為數學是諸多學科的基礎，無論以後想選擇哪個學科深造，先把數學基礎打牢了，都會事半功倍。”
當然雲歌還有一個理由，那就是數學競賽寒假集訓地點在本市，而且距離臨湖休閑小鎮很近。
到時候如果可以請假的話，雲歌可以抽空去臨湖休閑小鎮開幾場直播。
其他學科的寒假集訓不是在外市，就是距離她的公寓和臨湖休閑小鎮都很遠，不具有這方面的便利。
當然這個理由就不方便說了，雲歌只說了第一個理由。
數學教練高老師聽到雲歌的理由后，放心了、滿意了。
數學是基礎——既然雲歌意識到這一點，那麽高中三年應該不會拋棄數學競賽了！
高中不正是打基礎的時候嗎？
穩了穩了！
雲歌走出教師辦公室后，四位競賽老師同仇敵愾地看向高馳，“明天就寒假了，今天開完家長會之後，高老師請我們吃頓飯吧？”
“學校附近新開的那家海鮮自助就不錯，要不就去那裡吧？”
“我看不錯！”
高馳心疼地倒吸一口冷氣，知道自己今天不被狠狠宰一刀，四位同事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好吧好吧……晚上就去海鮮自助！”
生活助理梁勤勤得知雲歌要去封閉式集訓，立刻為雲歌收拾行李。
“精華；安瓶；補水面膜一天兩片，十二天二十四片，湊個整帶三十片——”
雲歌連忙喊停！
梁勤勤收拾行李的那一套，顯然還是娛樂圈的！
“我不帶面膜，集訓哪裡有空每天貼兩片面膜？再說行李箱裡面的空間我要留着放書。”
梁勤勤將剛放進行李箱的面膜又拿出來，乖巧地站在一旁看雲歌收拾行李，“這次我學習一下，下次我就知道怎麼幫你收拾了。”
雲歌從小藍皮中挑了幾本放進行李箱，梁勤勤在旁邊瞪大眼睛記書名，“《數學奧林匹克小叢書》……”
雲歌轉身去拿奧經，梁勤勤繼續念念有詞，“《奧賽經典——高中數學》……”
雲歌笑了，“這些你不用記，我學習用的書是不停在變的啊！這次帶這幾本，下次就要換其他的了。”
梁勤勤留心雲歌收拾什麼洗護用品和換洗衣服，發現雲歌攜帶的都在最基礎的必需品。
梁勤勤開車將雲歌送到集訓地點的時候，依舊不放心地叮囑雲歌，“你缺什麼東西就給我打電話，我立刻給你送來。”
雲歌搖頭，“集訓宿舍都是四人間，我東西帶多了也沒地方放。再說十二天後就放假了，用不了多少東西。”
十二天之後就是春節假期了，從大年三十到初二，一共放假三天，三天之後繼續集訓。
數學競賽集訓地點在郊區一所寄宿學校。今天校門口停了不少車，除了本市的A牌，還有不少B、C、D打頭的車牌，家長直接開車從其他城市將孩子送來。
雲歌看到堵在校門口的長長車隊，突然問道，“這就是你今天堅持要開車送我來的原因？”
其實雲歌本想自己坐地鐵來的，但是梁勤勤死活要送她。
“是啊。”
雲歌突然提問，梁勤勤沒有防備，脫口而出后才反應過來，頓時緊張地看着雲歌。
雲歌笑了，“謝謝。”
“這麼緊張幹嘛？我又不凶。”
梁勤勤猜到今天一定有許多家長送學生來報到，擔心雲歌自己形單影隻，心中不是滋味，所以才堅持送她。
雲歌雖然早就習慣這樣的生活，並不會因此傷感，但梁勤勤的關心還是讓她心中一暖。
梁勤勤拎着行李箱，想把雲歌送進學校，再幫雲歌收拾一下宿舍。
但是門衛在校門口攔住所有想進入的家長，“家長不讓進！只允許學生本人進學校！”
梁勤勤剛想把手中的行李箱遞給雲歌，就聽雲歌開口說道，“姐，這裡不讓我進！那我回家了！你好好學習啊！”
梁勤勤突然感覺有個硬硬的東西被塞進手裡，低頭一看，是這次寒假集訓每位學生掛在脖子上的證件。
梁勤勤一臉茫然。
看到雲歌朝她眨眼，梁勤勤才反應過來，在旁邊門衛看過來的目光中順着雲歌的話往下說，“快回家吧！非要跟過來看熱鬧！趕緊回家寫作業去！”
梁勤勤大學畢業兩年了，但長着一張娃娃臉，顯小，今天又穿着一身運動裝，看起來和周圍的高中生沒什麼兩樣。
於是梁勤勤拎着行李箱，光明正大地從門衛身旁走過，走進學校。
沒走多遠，梁勤勤就接到了雲歌的電話，“你幫我打掃一下衛生，衣服拿出來掛好、書拿出來擺好。”
“我去臨湖休閑小鎮的直播間了。”
雲歌上輩子獨居那麽多年，生活自理能力當然沒有問題。她吃過很多苦受過很多累，打掃衛生這樣的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現在既然有了選擇，雲歌在“打掃宿舍”和“學習+直播”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後者又能學知識又能賺錢，而且直播賺錢、完成任務也賺錢，同時賺兩份！
梁勤勤聽到雲歌的話，不由得咋舌，“你也太拼了……這麼一會兒時間都不放過……”
她作為雲歌的生活助理，工作內容就是幫雲歌處理生活瑣事。今天她堅持送雲歌來，自然打着幫雲歌收拾宿舍的主意。
沒想到學校不讓家長進，梁勤勤這個生活助理當然也不能進。
還好雲歌反應極快，讓她以學生的身份進來，等她將一切雜事做好之後再去校門口換雲歌進來。
梁勤勤對雲歌的操作極為嘆服，她剛才怎麼就沒想到呢！雲歌的腦子轉的也太快了吧！
雲歌開啟直播，她上次直播就告訴粉絲們接下來要去集訓，直播時間不穩定。
今天的這場直播對於粉絲而言是驚喜，直播間里的禮物不停掉落。
粉絲們都對雲歌即將參加的寒假集訓十分好奇。
“雲歌有空一定要講一講集訓期間的趣事啊！”
“雲歌眼裡怕是看不見趣事，只能講講集訓期間的題目……”
“哈哈哈哈哈講題目也行！”
直到傍晚，梁勤勤才聯繫雲歌，“我把宿舍收拾好了，你過來吧！”
雲歌下播后看了一眼時間，微微皺眉，梁勤勤竟然過了四個小時才聯繫她，為什麼這麼慢？
雲歌很快走到校門口，看到運動服上沾着灰塵的梁勤勤。
梁勤勤對雲歌說道，“你們那個宿舍應該好久沒住過人了，全都是灰，我好半天才打掃乾淨。”
“還有，你的三個室友看起來都不太好相處……”
梁勤勤話音未落，雲歌的眼神就銳利起來，“打掃衛生的活都是你一個人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