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霄的視線盯着前方,十指因為扣着方向盤太用力而骨節泛白,淡漠的眼底浮現着驚慌失措,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語氣有些緊繃地說:“也不知道我爸那裡有沒有得到消息。”
他表現得過於淡定從緩,可是姜言舒還是看到了他指尖禁不住地輕輕顫抖,下顎輪廓線也始終綳成一條線。
在一切結果未塵埃落定之前,蔣筠那裡的情況也一無所知,她不敢輕易出言安慰。
“我想舅媽應該有分寸。”
短短一句話就讓岑霄眼裡的擔憂退卻了一些,是啊,向怡應該不會那麼沒頭腦,這個節骨眼不等他這個兒子奔赴現場主持大局就輕易通知岑元良,萬一他身體有什麼不適,不是她能承擔得起的。
想到這,岑霄的臉上平和了一些。
待兩人趕到醫院的急救室門前,蔣母靠在向怡肩膀上發出的嗚咽聲緊緊揪住了他們的心。
“外婆——”
許是看到了最疼愛的外孫子,老人家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站起身來去抱他:“阿霄,你媽她已經搶救了三個多小時了,萬一她出了什麼事,我也活不了了。”
“外婆,我媽不會有事,你信我。”岑霄撫着老人的後背,像是給她底氣和力量。
蔣母的聲音染着哭腔,又因為外孫子的安慰稍稍好了一些:“我萬萬沒想到你媽會做啥事啊,早知道她想不開,我不該逼她!”
“我媽怎麼會割腕自殺?”岑霄想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詢問在場的人。
蔣俊民嘆了口氣,雖說平時也覺得這個唯一的妹妹驕縱讓人操心,可現在她真的生死未卜躺在救護室里,胸腔里的那顆心還是揪成了一團。
“得虧今天是大年初一,我們有拜祭你外公的習慣,所以家裡人都起得很早,是傭人發現的,當時你媽就倒在了浴室里的浴缸內,流了不少血。”
“傭人嚇壞了喊我們上去。”
“我和你外婆差點嚇癱在地上了,是你舅媽腦子還夠清醒,及時給她止血叫來了救護車。”
蔣母這時走到急救室門口捶着胸口:“昨晚在岑家鬧了不愉快之後,你媽她先我們一步回了家,是我阻撓所有人不準去看她,讓她一個人好好反省。”
“阿霄,都怪外婆啊,你媽她心裡太委屈了,可能是覺得所有親人都不站在她那邊,我們都責怪她,她心裡才想不開。”
蔣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對於這個唯一的女兒,從小到大就是驕養着,如今怎麼能讓她接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劇,如果蔣筠能醒過來,她一定不會再逼着她和岑元良和好了。
向怡掏出手帕給蔣母擦拭眼淚:“媽,您別把所有的錯攬到自己身上,也是我和俊民對小筠的關心太少了,您要怪就怪我們倆吧,可千萬要仔細着自己的身體。”
“您說小筠這邊還沒個好歹來,您要是急壞了身體,叫咱們怎麼辦啊?”
說著說著向怡也跟着哭了起來,她雖看重蔣家的未來,但對蔣母是真心實意的孝順,同時也對想不開的蔣筠抱着一絲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