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元良伸出手在蔣俊民的肩膀上按了按,沮喪道:“大哥,就算我和小筠離婚,我們還是兄弟。”
這句話他不是客套的安慰,而是真心實意的,蔣俊民這麼多年沒少為他們倆操心。
“老林。”他突然喊起了林叔。
三十多年的追隨這讓林叔比在場的人都明白他接下來要做什麼,遲遲在原地沒有朝他走去:“岑董,您再好好想想,有些事萬一還有轉機呢?”
岑元良欣慰有這麼個人能懂自己,他擺了擺手:“我心意已定,你就別再勸了。”
“爸?”岑霄也猜出了他的意圖。
“阿霄,你現在也不需要我和你母親操心了,我相信你和言言會有美滿的家庭,你們也會一直幸福下去,對不起,讓你在這個年紀還要承受這種壓力。”
岑元良捏了捏兒子的肩膀悵然若失道:“外界勢必會議論紛紛此事,但我希望你和公司都不要去理會,隨外人怎麼說就怎麼說吧,我累了!”
“元良,你不會是要......”蔣俊民急忙出聲制止他。
“小筠還沒醒過來,萬一她改變了主意呢?”
岑元良再次看向病床上的蔣筠,像是做好了心理準備,苦笑道:“不重要了,糾葛了大半生,結果反而沒那麼重要了!”
“老林,通知我的代理律師,草擬一份離婚協議出來,該給小筠的就給,就當是我送給她死裡逃生的禮物吧。”
“岑董!!!”林叔始終不忍心去辦,他太明白岑元良對蔣筠的感情了,現在妥協也只不過是想自己一個人獨自承受這份痛苦罷了,可是按照他如今的身體狀況,不是雪上加霜么?
岑元良咳嗽了兩聲,再次厲聲喊他:“按我說的去做!”
林叔左右為難,試圖看向大家,希望有人出來勸勸他,可岑元良根本不給眾人機會:“如果你們不想再次失去小筠的話,儘管來勸我!”
此話一出,蔣家人進退為難,尤其是蔣母看着已經去鬼門關走了一遭的女兒,她沒法再像之前那樣堅定了,如果可以,她只希望蔣筠能好好活着。
蔣俊民和向怡雖說內心極其遺憾,但蔣母沒發話,兩人也不好勸阻。
姜言舒只是一個兒媳婦,她沒法站在哪一方說話,所以也只能選擇沉默。
而岑霄望着躺在病床的母親和不容置喙的父親,他這個做兒子的更沒有權利多說什麼,他不是幾歲十幾歲的小孩子了。兩人與其這麼痛苦,不如選擇一別兩寬各自新生。
林叔見大家都沒有勸說的意思,只好嘆了口長氣離開去辦岑元良交代的事。
“阿霄,等我和你媽辦好了離婚事項,我就去國外養身體,公司交給你我放一百二十個心,以後你和言言還有我孫子有空去看看我就滿足了。”
岑元良平靜地交代後面的事。
“爸,您不回南城了?”姜言舒的鼻頭酸了又酸。
岑元良笑笑:“言言,以後岑家你就是女主人了,所有的人都需要你和阿霄共同費心,有什麼不明白的就去問問於媽,在這方面她在岑家也待了這麼多年,多少知道點。”
“至於南城,我就不回來了。”
他說完就讓姜言舒啪嗒啪嗒地掉眼淚,不回南城,也是因為這裡有太多和蔣筠的回憶,留在這隻會增添傷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