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虞洗了點水果出來就聽到林梔夏的喪氣話:“夏夏,周醒不會那麼想,他對你的感情你不能替他做決定。”
護士照例來給她掛點滴,林梔夏就坐在那裡如同提線木偶沒了靈魂似的怔愣,任由護士扎了兩針才把針頭戳進去,她像是感覺不到痛,整個人看着虛弱了許多。
待護士走後,她終於開了口:“我可以替自己做決定。”
見她的情緒實在是不好,兩人也就停了勸慰的話:“夏夏,我來幫助你吃點東西好嗎?”
姜言舒挪動了下身子,手旁是剛送來的白粥,她出聲詢問。
“不想吃。”
“不可以!你已經昏迷了好幾天了,全靠營養液怎麼行?”姜言舒試圖想說服她吃點東西。
但林梔夏似乎很執拗,面色蒼白又憔悴,她感覺不到餓,精神上受的打擊要遠遠高於身體所需要的:“我真的不想吃,阿舒,你和小虞先出去吧,我累了想睡一會兒。”
她的抗拒以及排斥所有人的關心都讓姜言舒揪心不已,從她的語氣里感受到了不僅僅是喪失信息,更多的是想跟所有人生分。
看了一眼趙安虞過後,她也只是搖搖頭毫無辦法。
對於這樣的病人,強求是不行的,想勸好她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需要很多的時間和耐心。
“好,夏夏,你先休息,我們都在這兒。”
姜言舒最終也是放下了碗和勺子柔聲囑咐她,和趙安虞退出了病房。
“你們進去也沒用?”周醒迫不及待地問。
“唉,她的精神狀況很差,不想見任何人。”趙安虞無奈地嘆息一聲,眼下誰都沒辦法去把林梔夏從失明的陰影裡帶出來。
周醒頹然地坐在椅子上,神情哀傷:“我就知道對她的打擊不會小。”
幾人都陷入到了毫無辦法的漩渦里。
就這麼一連過了幾天,林梔夏的話越來越少,除了醫生和護士定時定點的去檢查輸送營養液之外,她都把自己蜷縮在床上一動不動,偶爾會摸索到窗戶邊去感受風,一站就站好久。
他們無論是想和她說什麼話,大多數她的回應就是“嗯,哦。”再也沒有了。
都說人看不見的時候,聽覺會變得很靈敏,林梔夏總算是感受到了這句話說得有多正確了,她能聽到外界所有的聲音但就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連給她做檢查的醫生和護士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更不清楚窗外的那棵樹長出了多少枝葉,每天的天氣是晴天還是陰天,這些在這個世界上最基本的權利她全都喪失了。
這天,她依舊站在窗邊,把窗戶打開站在那兒愣神。
“夏夏,有人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