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梧桐道,離開籃球場后,便是圖書館了,岑霄刷了臉進去,保安拉了電閘,整座大樓亮堂堂的,還有些書本擺在桌上沒來得及收拾,看樣子是還沒學完。
走到那一排排書架前,岑霄憑藉著記憶找到了當年他看過的那本《了不起的蓋茨比》,準確來說,是姜言舒看完之後他才跟着後面看的,記得裡面有句話是“愛情這東西,既不決定於你或者對方的自身條件,也並不取決於雙方天性相配,愛情的關鍵在於時間,在於時機,你何時靠近她的身邊,何時走進她的心裡,何時滿足對方對於愛情的需要,太早或者太晚都不行,說到底,愛情,就是輪盤賭。”
他當時在姜言舒看完之後,還清晰地看到了她摘抄了下來。
只是很可惜,時間過去太久了,這裡的書早就更新了,眼前的書再也不是當年他們共同看過的那本。
在圖書館停留了好一會兒,三人才離開。
順着圖書館再往前走,就是教學樓了,高中時,他在一班,姜言舒在六班,班級都在一條水平線上,可他除了在走廊上隔着人群漫不經心地撇着出來扔垃圾的姜言舒之外,再無其它機會。
這次岑霄沒有去一班,而是去了她當年所在的六班,他清楚地記得,姜言舒坐在靠近走廊窗戶邊的第三排的位置,要不怎沒說暗戀的力量強大呢!
本身對班幹部職位毫無興趣的岑霄甚至不需要每天都坐在班級里和其他同學一樣乖乖上課,因為他除了要提前完成課業上的知識還要早早地學習其他東西。
要不是高一時的那一眼萬年,他早就跳級畢業了。
之所以去競爭班幹部的原因也不是他真的想為班級做點什麼事,而是有私心的,藉著去老師辦公室的由頭經過六班時能偷偷看一眼坐在窗邊的姜言舒。
即使是下課時間,她也沒什麼動靜,在課桌上寫寫畫畫之外就是在補覺。
時間一長,岑霄都能摸清楚她的規律,要是前一節課上的是數學課,她肯定是要睡覺的,那個時候他就在想,數學又那麼難嗎?看她昏昏欲睡的樣子就知道死了多少腦細胞了。
不過她在文科和藝術上面都很厲害,尤其是作文和繪畫,經常包攬年級第一的寶座。
推開那扇已經成了堆雜物的教室,不過好在燈還沒壞。
岑霄獨自走進去,找到姜言舒所在的位置坐了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其實很想驗證當年坐在這裡的她究竟能不能看到時常經過她窗口的自己。
窗外的走廊靜悄悄的,岑霄調整到她的高度,發現從這個視線過去,看得很清楚。
那麼是不是就證明,十次裡面姜言舒絕對是有一次能看到自己的!
年少時藏着的好奇在這一刻被解開,岑霄下意識地笑了。
忽然一陣風吹過,藉著明亮的光線,他無意識在窗帘被吹起的那一秒瞥到了窗台上刻着的字。
“岑霄”兩個字躍然於眼前,他費盡全力才勉強克制住內心的喜悅,眼底突然就亮起了一道光,更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撞得暈暈乎乎的。
旁邊還有一小排字跡,岑霄趕忙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清晰地照射:“在一起了嗎?”
再接着下面一排寫着回答:“在一起了又好像沒在一起。”
這種跨越時間的對話令岑霄的目光深邃。
姜言舒什麼時候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