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元輝猛地睜大眼睛,聲音拔高了幾個度:“少來!”
“你以為跟我打感情牌就能讓我無地自容嗎?”
他手上套着的佛珠因為用力而被甩出去,正好落到了岑霄的腳邊。
會場的地板因為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碧玉佛珠才沒有碎裂,岑霄彎腰,若無其事地撿起來放在手中仔細端詳:“這樣好的東西應該是岑家祖傳留下來的。”
“聽聞當初爺爺把它送給了此生最愛的女人。”
“想必就是二叔您的母親了。”
岑元輝努力壓制着怒火譏笑一聲:“最愛的女人,那個負心漢也配說愛?”
“二叔,我知道您恨爺爺,恨岑家。”
岑霄話還沒說完,岑元輝就打算了他:“我當然恨!我恨不得要你們岑家的每個人都為我母親的死賠罪,我籌謀了三十多年,都是為了給她報仇!”
“岑二叔,你別忘了,你身體里流着的也是岑家的血液!”
周醒實在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你也恨你自己?”
“是!我也恨我自己,你以為我就那麼願意做岑家人嗎?我為這樣的自己噁心!”
周醒看着被仇恨折磨到近乎瘋批的岑元輝,一個人連自己都恨,也別指望他有什麼惻隱之心了。
“言言沒做錯什麼,她是無辜的,她和我們岑家這些恩怨八杆子打不着!”
岑霄低聲斥道:“你要做什麼衝著我來!”
“她是無辜,可怎麼辦呢?誰叫她是你岑霄的軟肋呢?”岑元輝猩紅着一雙眼睛,人也瘋起來:“我之前一點都不想把她卷進來,是你逼我的!”
“後來我轉念一想,你們岑家害我失去了我的母親,我也要岑元良和你都嘗嘗失去摯愛的痛苦!”
他此話一出,岑霄就擰起眉頭,或許在岑元良和蔣筠過去的婚姻中,大大小小的誤會和隔閡恐怕都和他脫不了干係,畢竟岑元輝和蔣筠走得挺近,表面上是和睦相處的叔嫂關係,他次次勸和,實則拱火的事就沒少干。
“你不用懷疑,你心裡想的我都做了,你瞧,你父親這輩子都沒得到大嫂的心不是么?”
他癲狂地笑起來,那聲音讓岑霄握緊了拳頭,臉色愈來愈深沉晦澀。
“你真是罔顧我爸對你的一番苦心安排。”
當年岑老夫人並不同意岑老爺子將流落在外的岑元輝接回岑家,後來還是岑元良於心不忍,看着他可憐,頂着他是自己弟弟這層關係從中說和,接他回岑家后,岑元良也的確像個大哥樣兒,處處維護。
不然就憑藉岑老夫人對他們母子倆的恨,岑元輝在岑家怎麼可能會有好日子過,全都因為岑元良的時刻保護。
“以為給我一點小恩小惠就可以讓我忘了仇恨?”岑元輝不屑笑道:“當真可笑。”
“你母親的死是她自己選擇的!”
岑霄剛說出口,岑元輝就湧起了恨不得殺了他讓他閉嘴的情緒:“住口!”
“你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