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岑元良,愧疚到恨不得把頭埋到桌子底下,蔣筠心疼壞了,將岑硯抱到大腿上,又是撫摸臉頰又是親親他的額頭:“小硯在幼兒園裡受了這麼多委屈,怎麼不跟家裡人說呢?”
懷裡的小傢伙就算很難過的時候,也不會哭,頂多蓄滿了眼淚,就是倔強地不讓它掉落,他知道媽媽這個詞在家裡提起,所有人的心情都會不好,莫名的一股哀傷。
久而久之他便懂了,不只是他一個人心裡難受,所以他懂事的選擇不說出來。
“奶奶,小硯已經是男子漢了,我可以保護我自己。”
聽着他稚嫩的語氣,蔣筠心酸地啜泣起來,小傢伙伸出手給她擦擦眼淚:“奶奶不哭,小硯不打其他小朋友就是了。”
“小硯一定會乖乖的。”
“傻孩子,你沒錯,是爸爸和爺爺奶奶平時忽略了你在幼兒園裡會遇到這種情況,讓你小小年紀就承受這麼多不好的言語。”
蔣筠把他摟得更緊了,抬起手摸摸他的後腦勺溫柔地說:“小硯,你有媽媽,只不過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工作,等小硯長大了她會回來的。”
“真的嗎?”其實岑硯隱約能感知到什麼,也偶爾從大人的談話間知道媽媽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大人們都以為他年紀小不會懂他們說的話,但他們安慰自己,他就通通接受,不讓他們擔心。
“真的。”
蔣筠有些不忍心騙孩子,可為了孩子的健康成長她還是肯定了。
小傢伙露出笑容,從蔣筠的身上跳下來走到岑元良的身邊:“爺爺,小硯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就告訴老師,再也不打架了,您別生氣了好不好?”
他撒着嬌,一本正經的道歉反而讓岑元良更不好受,他慈愛地撫摸着小傢伙的臉:“爺爺剛剛說錯了,我們小硯是最天底下最棒的小孩。”
岑硯一聽這話,開心的不行,在岑元良和蔣筠的臉上分別親了一口,一家人又其樂融融地用餐。
岑霄從始至終都沒發話,是因為他暫時還不知道怎麼安慰這個小鬼,可意想不到的是兒子比他預想的要好多了。
他天生樂觀,就算是不開心也會自愈。
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岑霄其實也很心疼兒子的懂事,更知道在他那敏感的內心會有脆弱的一面。
晚飯過後,岑硯由傭人帶着去後面的遊樂園玩去了。
客廳里坐着岑元良,蔣筠和岑霄。
“阿霄,立馬給小硯轉學,這家幼兒園一點都不重視小朋友的心理健康問題,出了這麼大的事,老師提前一句告知都沒有,可見他們的不專業!”
岑元良心疼孫子嚷嚷着要給岑硯換家幼兒園,他就不信了,他們岑家的孩子要在外面受這個委屈!
“是啊,阿霄,要不是小硯這孩子今天說出來,我們都還蒙在鼓裡。”
蔣筠捂着胸口,難受得緊。
“哎喲,太可怕了!”
“爸,媽,轉學解決不了問題,只要小硯心裡不在乎才最重要,我們要時刻關心他,引導他不要在意別人說的話最重要。”
剛開始給岑硯選擇幼兒園的時候,岑霄並沒有動用自己手上的權力地位和財力給兒子找一家私人貴族幼兒園,他希望岑硯不要背負太多,有個快樂的童年最好,他這個年紀也需要多多和同齡人玩耍,故而選擇了一家口碑不錯的公立幼兒園。
至於在幼兒園受到的委屈,岑硯遲早要面對這個問題,嘴巴長在外人身上,縱使是他也沒那個權利要求每個人都閉嘴,在岑硯的成長過程中永遠避免這件事。
不如教他坦然面對。
“阿霄啊!唉!”岑元良無力嘆氣:“小硯的傷害已經造成了,到時候出了問題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