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沂水離開后,穆冷便起來了,他拿來了自己的電腦打算守在音音身邊辦公。穆氏財團分公司眾多,需要穆冷處理的公務自然也比一般的大集團要多好幾倍。
他固然精明能幹,但穆氏自從他接手后以此龐大之軀,規模比以前擴大了將近一倍,這也與他這些年來的勤勉是分不開的。
穆冷剛剛批完兩封電子郵件,就察覺到音音醒了,他趕緊放下電腦,坐到床邊。
“音音,你醒了?”穆冷的聲音柔和極了,在兒子面前完全是一個慈父應有的一面。
音音無力的點點頭,他掙扎着想坐起來,但是沒成功,穆冷便扶起他,在他身邊墊了一個大靠墊。
“我感覺現在渾身又開始疼了,比昨天晚上還要疼。”音音的話,讓穆冷心頭一沉,看來又要發作了。
“有爸爸陪在你這裡,沒事的,只要你勇敢點兒,到明天就會好了。”
他給音音端了一杯水過來,這孩子從昨天晚上高燒到現在,喝水多並不多,他擔心他缺水。
看着音音喝下,穆冷讓管家送來了一條幹凈的毛巾。
“家主,這是消過毒毛巾。”管家將一個托盤遞了過去,他的神情複雜,他是老宅里唯一知道穆家秘密的老人。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知道家主要這條毛巾的含義,因為家主以往在發作的時候,也需要準備一條這樣的毛巾,放在嘴裡含着,以免發作時傷到舌頭。
“小少爺他,是不是……”廖管家帶着濃重的關心,開口問道,只是後半句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穆冷輕輕地點了點頭,他將托盤接了過來,放在床的一側,臉色無比沉重,沒有人能比他更清楚這其中的痛苦,而且這才剛剛開始,隨着年齡的增長,這個疼痛會逐漸加深。
他輕嘆了一口氣,“派人守住這半個樓層,沒我的命令不要讓任何人靠近,包括——夫人!”
管家立即心領神會,他連忙下去安排。
音音現在身子越來越痛,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冷汗,他感覺全身就像有千萬支鋼釘不停地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然敲打着,一下比一下重,痛得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飄到了半空中。
他再也坐不住,一下倒在床上,穆冷注意到音音的嘴唇都已經發紫,臉上的肌肉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僵化了,他趕緊拿了毛巾強行放到他的嘴裡。
“音音,別怕,爸爸在這裡陪你。”雖然他也知道這樣的安慰起不了分毫的作用,他着實無能為力。
他的心就像被鈍刀凌遲一樣,疼到不能呼吸,如果這個痛他可以代受,他會毫不猶豫的代替兒子來承受,可惜被可怕的詛咒所折磨,其他任何人都幫不上忙。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守著兒子,不讓他在這種無意識狀態下傷害到自己,甚至有必要的話,他會把他帶到地下室的專用房間。
音音的眼睛開始變得腥紅,嘴裡的呢喃也變得更加像嘶吼,“啊……嗚……”這一聲聲壓抑而痛苦的呼喊,就像催命符一般敲在他這個父親的心上,百般疼痛卻又無可奈何。
看著兒子如此痛苦的樣子,饒是穆音經歷過無數風雨,也依舊難控自己的情緒,他的眼睛濕潤了。
房間里很安靜,只有音音發出的陣陣痛苦的呻吟聲,穆家老宅的房間質量都超好,十分地隔音,厚重的木門阻斷了這裡與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