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現場一屋子的人,都紛紛各種不屑。
“什麼贗品啊,我敢打包票,這分明就是真品。這小子不會是來存心找茬的吧?”
“找茬,他倒未必有這個膽子。不過確實有點愣頭青,小小年紀,竟然敢口出狂言,未免太不把咱們在場這些行家放在眼裡了!”
就連極為專家也都坐不住了,對陸謹言各種聲討。
“我們三個夾起來,都二百多歲了,難道還比不過你一個黃毛小子?我們說它是真品,他就是真品!你懂什麼?”
陸謹言聽到這些聲討聲,並沒有在意,反而是從容不迫,穩如泰山一般在那聆聽着。
孟文坤是越發後悔,早知如此,自己當初就不該跟這小子搭話,就沒這些事兒了。這弄的自己,也跟着一塊丟人。
奚美嬌也是急於證明自己家清白,便追問陸謹言:“小先生,你一口一個贗品的,你倒是說說,我這幅畫,怎麼就贗品了?實不相瞞,這幅畫作,可是我父親,花了好大的價錢,輾轉從幾位大收藏家那收來的。又有這麼多專家在場,如何能假!”
陸謹言感覺到,這奚美嬌還真的應該是被蒙在鼓裡,她應該的確不知道,這幅畫是假的。
不過這也難怪,這幅畫作,實在是太逼真了,若非自己在時間漩渦中磨鍊了十萬年的火眼金睛,恐怕也是會被騙到的。
陸謹言霍地從座位上站起。
“好,既然你讓我說說,那我就說說。”
“我觀這幅畫作有假之處,一共有三。第一,紙質,大家都知道,齊老先生是清朝末年的大畫家,那個時候的造紙工藝,已經十分精湛了。可是這幅畫作的紙質,卻極為粗糙。明顯是仿作之人,有意為之,卻沒想到,反倒畫蛇添足,成為辨別真偽的一個有力證據了。
大家也都知道,齊老先生,對於自己的創作要求一向苛刻,又怎麼可能會用這樣的紙,來作畫呢?”
林教授剛要出口反駁,卻被陸謹言把話頂了回去。
“你們可能會說,創作這幅畫的時候,正是齊老先生一生中最不如意之時,出於經濟原因,才用紙粗糙。但你們大錯特錯了,別忘了,他在獄中創作的那幾副畫作,也是用的上品紙張。在監獄之中都如此,何況監獄之外了?”
“第二,便是畫功方面。雖說這幅臨摹的畫作之人,畫功也可堪絕妙。可與齊大師想必,還是少了一些神韻。若你們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齊大師每次在彎處着筆,都會着力很輕,但這幅畫,卻恰恰相反。”
“三,也是此贗品,最大的漏洞和敗筆。那便是,最下方的印章。”
“印章怎麼了?”王教授問道,“印章沒問題啊,齊大師百分之八十的畫作,用的都是這塊印章啊。”
陸謹言微微一笑:“那你們說說,這一方,是他的官印啊,還是四印呢?”
“當然是官印了,這還用說么!”李教授回答。
“這就對了,難道你們忘了,這幅畫作的寓意了,不正是諷刺當時官場黑暗不實么。作為極有想法的大畫家,齊大師,又怎麼可能會在這幅諷刺官場的畫作上,用自己的官印呢?”
此三點言論一出,把在場的所有人都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