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冷幽,為整片大地鍍上了一層銀色的冰霜。
許墨沉率人跟着共享的定位,一路驅車來到了遠離京都市區的偏僻城鄉。
崎嶇的小路沒有鋪上水泥,全是泥土,坐在車裡,就像是坐在了彈簧床一樣,完全沒辦法保持平衡。
許墨沉一手抓住車頂的把手,一手扶住駕駛座的座椅。
一雙狹眸比外面的夜色還要冷幽深邃。
“四爺,到了。”
高瑞把車停在了一座瓦屋附近。
提前等在這裡的保鏢,看他們來了,立刻上前彙報最新情況。
“四爺,我們跟蹤的那人已經進屋了,因為擔心會驚動他,我們不敢貿然靠近。這是我們找機會拍到的照片,您看看。”
許墨沉默不作聲地接過照片,照片上的男人頭髮花白,穿着同樣洗得泛白的棉布衣褲,露出來的四肢黝黑乾瘦。
這麼看,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農民。
但他卻一眼認出,這就是他的舅舅。
陳家慘案唯一下落不明的人。
他的狹眸彷彿結冰一般幽冷瘮人。
“你們都留在這裡,我自己過去。”
高級定製的手工皮鞋踩着凹凸不平的大路,才幾步路就蒙上了一層灰。
許墨沉卻沒管,徑直走到了瓦屋外圍。
瓦屋外圍了一圈木製的籬笆,隔着籬笆,他能看到屋內的燈光,卻聽不到任何動靜。
他在原地等了幾秒,之後推開了籬笆,走了進去。
隔着朦朧的燈火,他在門外看到一個穿着普通的清瘦男人正獨自坐在一個小桌子前,慢悠悠地喝酒。
聽到動靜,他側眸看來。
兩人的視線隔空相對,一股情緒彷彿跨越了時間的洪流轟然在兩人心頭炸開。
在清瘦男人握酒杯的手開始顫抖時,許墨沉那雙如冰霜般淡漠的狹眸內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是他的舅舅!
從前的陳家少爺,陳清泓!
“小墨。”
陳清泓緩緩放下酒杯后,親切地稱呼了他。
這聲小墨,讓許墨沉眼底的冰色瞬間消退。
“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