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源耳根微微紅,低聲跟薛淩解釋:“同事們相處幾年了,都是好哥們,又都住一塊,所以很熟稔。他們開玩笑什麼的,你彆往心裡頭去。”
薛淩抬起一雙笑盈盈的美眸,忍不住開他的玩笑。
“怕什麼!人家讚你體貼疼媳婦,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要知道,被疼的人可是我!”
程天源被她逗笑了,笑出一口白花花的牙齒。
程家村裡的村民都喝山泉水,牙齒都偏白些,加上他從不吸煙,牙齒更顯白些。
“多等半個小時,我很快出來。”語罷,他往裡頭快步走去。
薛淩樂滋滋將茶水喝下,埋頭繼續看書。
不料剛看了兩頁,忽然一陣水汽甩來——她一時躲不開,被潑了半身的水,手上的書也濕了!
“啊!”薛淩驚呼一聲,扭頭看了過去。
王娟手裡拿著一個水盆,故作驚訝“呀?!”了一聲。
“喲!你咋坐在這裡啊?你怎麼還沒走?這是供銷社的門口,你杵在這兒做什麼?”
薛淩連忙站起,慌忙將書上的水珠甩開,撇過臉看向王娟,絲毫沒忽略她眼中的得意。
她坐在這裡已經快一個多小時了,剛才程天源和一大堆同事也都瞧見了,這女人怎麼可能不知道!
她這絕對是故意的。
王娟端著水盆,揮揮手道:“我們這是做生意的地方,你堵在這兒做什麼?還是快走吧!”
薛淩聽她這麼說,反而冷靜下來,默不作聲緩慢清理身上的水跡和書。
這時,前方快步走來一個五六十歲的胖大叔,手裡提著一瓶酒。
王娟一下子瞧見了,連忙殷切點頭問好。
“老板,您回來了?那酒拿到了?”
胖大叔點點頭,道:“拿到了!等了大半天呢!”
薛淩眼尖,看著那瓶酒是洋酒,上方一大堆英文,又聽到王娟喊他老板,知曉他就是兩年前承包供銷社的“有錢人”。
在這裡年代,大部分的供銷社仍是集體所有,隻有一小部分被公私合營。這位胖大叔能承包到供銷社,本事算是不小。
薛淩見王娟對他諂媚的態度,眼睛微閃,一邊扇著書,大聲:“你潑了我一身水,怎麼連一句道歉的話也不說啊?”
王娟扭過頭,沉聲辯解:“我壓根不知道你坐在那兒!”
胖大叔張望過來,見薛淩身邊擱著一個大網袋,裡頭裝了被褥和好些日用品,上頭還寫著單子,顯然都是從自家供銷社買的。
他眯著眼睛,好奇問:“咋回事啊?”
王娟嚇了一跳,本能往薛淩的方向擋了擋,討好笑道:“沒啥!小事!沒事的!”
胖大叔瞥她一眼,並沒放在心上,踏步打算走前——
薛淩暗自生氣,故意扯開嗓門:“虧你們供銷社上頭掛著‘顧客第一’的牌子,顧客被潑水,連一句道歉也沒有,還說沒事!這是哪門子的‘顧客第一’啊?!”
胖大叔聽到了,騰地驚訝轉過身來,推開王娟打量薛淩。
“小同誌,你剛才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