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源進了廚房,見自家老媽子在熬小米粥,忙問:“媽,今天要做饅頭嗎?”
“麵已經揉好了,在裡頭發呢!”劉英道:“你去試試看,如果可以就開始做。”
程天源洗手捏麵團,問:“你們怎麼都那麼早?昨晚十點才去睡的吧。”
劉英答:“年紀大了,一覺下去睡著,不管什麼時候醒,醒了就睡不著了。我和你爸都習慣早起,四五點就都醒了。”
程木海低聲:“我們老人能睡個六七個小時,已經夠多了。”
程天源似乎想起什麼,問:“爸,前幾天昌伯是不是給你打電話了?他跟你說什麼了?”
“唉......”程木海低聲:“他不怎麼好。自打前年昌嫂子死後,他就一個人孤單得很。後來兒媳婦逼他賣掉老房子和田地,讓他去城裡跟他們一塊住,他的日子就愈發難過了。”
劉英壓低嗓音:“他就天栓一個兒子,偏偏兒子是一個軟耳朵的,什麼都聽那婆娘的,連顧著自家老爹都不敢。天栓媳婦將昌伯的錢都給拿了,然後天天苛待老人,三餐都不讓他吃飽——可憐啊!”
程天源跟他們家是族親,對昌伯一家子也算了解,忍不住問:“爸,你有沒有讓天栓接電話?你該狠狠罵他一頓。”
“哪裡!”程木海冷哼:“你昌伯是跑去陳民的‘大家樂’打電話的,不然他身上哪裡有錢。天栓去工廠做工,哪裡顧得上他。你昌伯說了,他現在身子骨還硬朗,打算在開發區那邊找一份工作乾,讓陳民給他介紹。陳民怕他太累,不敢應下。我讓阿民拿了一百塊給他,說是我給他買煙吃的。不過,我壓根幫得了他一時,幫不了他長久。”
程天源皺眉:“他的老房子沒了,連一點兒種糧食的地都沒了,讓他老人家靠什麼過日子?前些年他將他的所有積蓄都拿出來,還給我們借了一點兒錢,總算買了一套房給天栓他們。他們倒好,住著老人家給買的房子,拿了他的所有錢,苛待虐待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