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沒忘記丈夫臉色鐵青的臉龐,當時想著回去就跟他解釋,跟他仔細說清楚,不然丈夫心裡頭恐怕會誤會,會難過。
不料要下山的時候竟發生了意外,兩人摔下了山坡,滑到一個小山澗裡,彼此都傷勢嚴重,動彈不得。
山上沒什麼人,兩人挨過了一天一夜,又難受又餓,昏迷半醒之際,她直覺自己可能會死在那裡。
那一刻,她心裡最惦記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在死前見丈夫一麵,跟他把話說清楚,跟他解釋。
她不想她死了,丈夫卻帶著誤解和怨氣恨她一輩子。
他是一個那麼溫和敦厚的人,她不能讓他帶著怨恨過完餘生,她不能!
之瀾雖然動彈不得,清醒的時候會低低跟她說話,讓她要堅持下去,讓她要帶著希望。
他鼓勵她爬下山去找人,可她的一隻腿摔傷了,腦袋總是暈乎乎,爬不了一會兒又昏迷過去,最後情況勉強好些,也隻能在山澗中勺一點兒水自己喝,喂之瀾喝一點兒。
那時,她心裡最害怕的事情不是死,而是她怕丈夫誤會她,怨恨她。
兩人攜手二三十年,一直心心相印,深深信賴著彼此。
就是因為這份信賴,她沒對他多加解釋。之瀾上門找她好幾次,丈夫從一開始的疑惑,臉色慢慢暗沉下去,可他一直深信她,並沒任何質問的話語或加以阻攔。
他能做到這般,早已經超過了普通人能忍耐的界限。
如果不是對她深信不疑,根本是做不到的。
“老廖,這幾天......讓你擔心了。”蔡雲煙哽咽:“對不起......對不起......”
廖宗南眼睛紅紅的,俯下拍了拍她的臉,算是安撫。
“不要說了,你好好歇著。你要趕緊好起來,我和孩子都需要你,咱們這個家也需要你。”
那天她跟薛之瀾匆匆離開,一直到深夜仍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