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淩說得對,如果還愛他,那就不要輕言放棄。
可二十多年了,她早已過倦了這樣的孤單寂寞日子。
空蕩蕩的彆墅裡,走來走去都是一個人,晚上甚至還有腳步的回音。
她喜歡開電視,隻為了家裡能多一點兒熱鬨的人聲,不至於偶爾出現幻聽的錯覺。
沒枕邊人的日子,被窩長年累月的冷。
她知道他的不容易,知道他的艱難取舍,她忍著不說,也一直忍著。
可這一次的過年,她過得實在太痛苦。
於是,她衝動了,掛了那個電話給他......
男人抱著她,任她哭著,什麼話也沒有說,大手搭在她的背上,輕輕拍著安撫她。
外麵夜色暗沉,大雪紛飛。
屋裡暖氣融融,淒然的哭聲壓抑而悲傷,聽得他眉頭緊皺,心也一下下抽痛。
他這大半輩子裡,上對得起國家和百姓,下對得起一眾跟隨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可他對不起他的發妻,對不起他的女兒。
自從結婚,整個家庭都讓妻子一人打理。
孩子出生後,他努力爭取多一些時間回家,可一年半載就那麼幾天。
孩子小的時候,會對他開心咯咯笑。
等孩子漸漸大了,每次看到他,總會有一種膈應般的陌生,那是日積月累的隔離產生的。
孩子認真想了想,終於想起他是“爸爸”,然後怯怯湊了上前,跟他低低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