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煥崇皺眉問:“哭嚎有什麼用?!早乾嘛去了?!!”
“噓。”薛揚做了一個噓聲動作,壓低嗓音:“別嚷嚷,外公外婆都睡覺去了。這兩天他們也不好受,睡得比我們更少。就連之瀾叔公也被拉來當說客,說什麼都不許他老人家走。他睡在他經常歇下的那間客房裡,也才剛剛進屋去。”
林清之瞥了一眼角落的古董鐘,問:“剛走?現在都一點多了。”
“不錯。”薛揚苦哈哈解釋:“你們如果提前十幾分鐘到,可能也會被纏住。”
程煥崇有些不明所以,問:“纏?他們怎麼糾纏你們?非要你們撤案不可?”
“不然呢?”薛揚翻了翻白眼:“說什麼都是自己人,怎麼狠心下得了那麼重的手!說什麼我們家不缺錢,怎麼能斤斤計較幾千萬塊?不就幾千萬嗎?你們家又不是沒有。當年他們的爸爸對我們家恩重如山,我們就是這麼報答他的子孫的?薛閱如果去坐牢,他的一輩子就毀了。如果他毀了,他們就都不活了。如果我們堅持不撤案,他們就天天來求外公外婆和我媽,求到他們答應為止......中心意思大概這麼些。重複重複再重複,煩得我們都快要瘋了!”
“無恥!”程煥崇氣炸了,修長的手“嘭!”一聲捶在沙發扶手上:“明明錯的是薛閱!他們自己教子無方!還怪到我們的頭上來!通知前後門的保安,不許他們明天再進我們家大門!一個都不許!”
林清之瞅了他一眼,手輕甩了他的胳膊一下。
“小聲點兒,不要吵到老人家。”
程煥崇氣呼呼住了口,心裡頭仍怒火騰騰,胸口一起一伏,顯然氣得不輕。
林清之見薛淩的臉色很不好,溫聲:“叔,您先扶阿姨回房歇息。您奔波一天了,也先換衣服歇下吧。這種事別人越是逼得緊,咱們就越要緩著來,不必著急。”
薛淩勉強抬眸看了看小兒子和林清之,低聲:“路上都還順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