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之低聲:“其實,不是阿姨沒有主意,是她不好拿主意。首先,你的外公外婆都去世了,而姑姑並不是沒嫁出去的女兒。相反,她出嫁兩次,但都最終離婚收場。她看著像似有婆家,跟衡舅舅一家子也相處融洽,跟一家人似的,但卻一直沒有複婚。不管是傳統意義上還是法律上,她都算沒有婆家。”
“......是啊。”程煥崇咕噥:“所以我爸他也很頭大。”
林清之了解點點頭,低聲:“從古至今,嫁出去的女兒沒有回娘家辦喪事的先例。叔雖然思想開明,也不是愛計較的人,但他的骨子裡飽含傳統思想。叔和阿姨再怎麼膽大新潮,也不可能創這樣的先例。”
“那是。”程煥崇悶聲:“所以,我媽剛才說了,我們不能全權做主,隻能幫忙安排喪事。”
林清之卻仍堅持低調辦事:“眼下不是能大肆操辦紅白喜事的時候。最近仍有新增數據和死亡數據,不能因為一小撮人的情感而枉顧法令。”
他是一個很理性的人,說話以情以理,有條不紊分析,句句在理,直擊人心。
程煥崇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覺得確實得如此辦。
“不說彆的,就單單從我姑姑尷尬的身份上來講,就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另外,衡舅舅病歪歪的,一時半會兒沒精神辦什麼事。小涵自己也病著,我爸也病著。至親的親人都自顧不暇,哪有精力辦喪事。”
說起這個,程煥崇就忍不住鬱悶。
“姑姑沒了,一個接一個病倒,老四今天還被打傷,大哥卻還沒能回來。這個疫情啊——真特麼害死人!”
短短一個冬季,他失去了阿春阿姨和姑姑,都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也是這個大家庭的一份子。
林清之壓低嗓音安撫:“大環境如此......避免不了的。自古天災人禍都是人力無法掌控的。死去的都是某些人的至親,某些人的好友親戚。老人多的家庭,概率會更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