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靳言大步踏入走廊,隔著十幾米的距離,看到鄭秀雅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空蕩蕩的一排椅子隻有她自己,兩個刑警木樁似的守在門外。
這一幕,如針刺皮膚,如魚刺鯁在喉,唐靳言輕輕的靠近她身邊,看到她臉上身上的血跡,心霎時抽痛。
手臂自後麵環住她的肩膀,把渾身緊繃的女孩攬入懷裡,“秀雅,我來了。”
鄭秀雅恍然抬頭,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可身上的溫度是真實的,熟悉的味道是真實的,是他!
“唐大叔......”鄭秀雅鼻子一酸,眼淚簌簌滴在他衣服上,“唐大叔!”
叫了一聲,鄭秀雅趴在他懷裡嗚嗚痛苦,纖瘦的身子抖的不成樣子,“我好怕......我好怕......”
唐靳言緊緊摟著她,“不怕,我在這裡陪你,不要怕,沒事了。”
鄭秀雅摟著他的脖子,眼淚鼻子和臉上的血跡全都抹到他西裝上,哭的聲嘶力竭,“周展救了我,可是他卻......要死了。”
唐靳言順順她亂糟糟的頭發,“吉人天相,他救了你,會有好運。”
“可是......我看到他斷氣了。”
“隻要還在搶救,就有生存的希望,醫生堅持了這麼長時間沒放棄,說明周展有治愈的可能。我是醫生,不信我?”
這句話很有說服力,鄭秀雅勉強點點頭,“嗯......我信你。”
過了一會兒,唐靳言覺得奇怪了,“周展的父母呢?怎麼家屬一個沒來?”
鄭秀雅吸了吸鼻子,“周展老家不再京都,而且,澳門又不是內陸,沒有通行證怎麼來?”
這......倒是。
啪嗒。
搶救室的燈終於滅了。
好似等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搶救總算結束。
鄭秀雅觸電般站起來,“周展——”
搶救室的門打開,率先走出了主刀醫生,經過十幾個小時的抗戰,醫生也很疲憊,他摘下口罩,臉上的血色有些虛,“你是家屬?”
鄭秀雅忙不迭點頭,“我是!他怎麼樣了?”
醫生寬慰的點頭微微笑, “命保住了。”
“保住了......好......太好了......太好了......”
鄭秀雅拽緊唐靳言的領子,一時喜極而泣,但笑聲隻維持一秒鐘,她再也支撐不住虛弱的身體,軟倒在了唐靳言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