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非常的熱,銀燕沒有開車,她說害怕。
我和師傅坐在操作台上,我感覺到不對勁兒,師傅也看出來了,小聲問我。
“你怎麼了?”
“我感覺有人在我的後背上。”
師傅一激靈。
“彆嚇我。”
我不說話了,不知道師傅經曆過這事沒有。我看師傅很緊張,今天到中午12點就結束了。
我洗過澡,換好衣服在外麵等師傅,場長就過來了,應該叫館長,但是習慣。
“這段日子怎麼樣?”
“挺好的,師傅對我很好,讓我減輕了不少壓力,適應得也很快。”
“你師傅是一個好師傅,比你大四歲,知道心疼人,好好的。”
場長說完走了,他的話的意思我聽明白了,這是讓我跟師傅處對象,現在我算是和師傅處對象了嗎?師傅可是很明顯,其它我也覺得銀燕挺好的,可是母親放過話,我不能再讓她不快樂了。
銀燕出來了,我們吃過飯,她跟著我去練車。
教練問我。
“你對象?”
“噢。”
我不想解釋。
“對你很不錯,還給你擦汗。”
“噢。”
教練也看出來我不願意搭理他,也就不再問了。
四點多,我們到市裡去轉,師傅給我買了一件衣服。
“師傅,這樣不太好吧?”
銀燕就瞪著眼睛看著我,一句話不說。
“燕子。”
銀燕樂了。
那天我們十點多才回家,母親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但是在走神,我進去她就站起來了。
“我告訴你,離那個銀燕遠點。”
我母親竟然知道銀燕,這讓我太意外了。
“你怎麼知道的?”
我有點不高興,不管怎麼樣,這是不尊重我。
“彆忘記了,你父親是火葬場最早一批的煉化工,他算是功臣。”
我知道,有可能是場裡來人了,他們不時的就會來看看,這點他們做得很好。
“我和她沒有什麼,她隻是我的師傅。”
母親沒有再說什麼,歎了口氣。我知道,我喜歡上銀燕了,一點一點的,可是為了母親不再哭,掉眼淚,我要離銀燕遠點。
休息的三天,我一直關機,不然銀燕就會給我打電話,我拒絕不了,我無法去拒絕,沒有勇氣。
我再上班,銀燕已經換好了工作服,在等我。
“你為什麼關機?”
“我自己的手機,我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
這話挺傷人的,但是我隻能這麼說,我母親流了一輩子的眼淚,她從來不會跟我父親說什麼,隻是自己偷偷的流眼淚,我看到無數次。
我坐在控製台上,走神了,沒有把劃刀的鈕按下去,銀燕也在走神,但是她不會在這方麵出現問題,而我卻不行。
等發現的時候,銀燕大驚,一下就把我扯到她的台上,我差點沒摔了,她按那劃刀的鈕兒,已經晚了,爆了,所有的人都往八號台上看,馬上處理,家屬都看到了。其實,這在最早的老爐子,也不算是事故,我看過父親的日記,最初的時候,沒有經驗,就沒人燒過死人,1967年實行火葬,沒有這方麵的師傅,最初的一批都是自己積累下經驗的。可是現在卻不是同了,是大事故。
家屬鬨起來,場長進來了。
“銀師傅,你怎麼能出現這樣的故事呢?你是老師傅了,四年多的經驗……”
“場長,是我做的,故事是我造成的。”
“我隻看你你師傅做在這兒了。”
場長不知道什麼意思。
“你們兩個跟我到辦公室。”
八號和九號台由其它的人處理完骨灰,停台。
我和師傅進了辦公室,場長把門關上說。
“坐吧!”
我沒有想到,他並沒有暴跳如雷,而是很溫和的。
“銀燕,這件事我這麼處理,事故是你的,扣你半年獎金,家屬那邊你就不用管了。”
“場長,這事是我做的。”
“你沒有出徒,多大事故都是師傅的。”
“場長,你怎麼能這樣呢?”
“彆說了,今天你們可以下班了。”
家屬來了,哭著叫著喊著……
我和師傅回辦公室,我坐在那兒發呆,師傅突然問我。
“你說的你背後感覺有一個人?”
我愣了一下,她現在才提起這事來。
“是,就那天,我感覺後背上趴著一個人,不過隻是一會兒,也許我是感覺出現了問題。”
“好了,沒事了,我們去吃飯。”
我沒有去,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