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靜把我拉到了鄭慶家。
“其實,我並不是鄭慶的妻子,什麼鬼妻,他們都胡說的,我和鄭師傅就是師弟的關係。”
鄭慶點頭。
“確實是,或者說,劉小靜是我的一個成果。”
我更糊塗了,覺得一切都是在虛幻之中,並不真實的存在著,我聽著,不說一句話,此刻我還是無法證明我精神沒有問題。
“師傅,我想……”
鄭慶拍了一下手,不讓劉小靜說下去,似乎也很惱火的站起來,點上煙,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的。
“師傅……”
“小靜,我知道你愛小左,你也可以談戀愛,和正常的人一樣生活,可是我不想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師傅,小左這樣就不會好,他會一直覺得一切都是假的。”
鄭慶連著抽了兩根煙後說。
“讓我想想,你們先回去。”
我和劉小靜出來,她說。
“等你看到真相之後,你就都明白了。”
那天劉小靜回家,我就自己在街上轉著,天黑了才回家,雲正師傅在家裡跟父親喝酒,看到我回來了,他們都看著我。
我坐下跟著喝酒,雲正師傅說。
“你的事你父親都跟我說了,看你的病曆,你所陳述的一切我也看到了,劉小靜死而複生,這一切其它我也覺得那是一個不可理解的事情,但是,她死了,而且又活了,劉小靜死的時候是我燒掉的,是她父親親手撿的骨頭。”
我更緊張了,不知道師傅要對我說什麼。
“但是,有一點你要相信,那確實是真的,劉小靜現在活著,我也想過,也許是雙胞胎,但是,不管怎麼樣,他就是劉小靜,不會是彆人,那麼她是怎麼活的,誰也不知道。”
雲正師傅竟然告訴了我這些,什麼意思?你不知道她是怎麼活的,那麼我怎麼證明我沒病?
“最初的時候,我也是一度的認為,自己遇到了詭異的事情,所有發生的事情並不是真實的,但是這確實是真的,你沒有病。”
我想我的病更重了,不是沒有病,也許明天我就會上吊自殺,那個年代,想到更多的死法就是上吊,似乎沒有其它的死法一樣,因為繩子隨便的就能找到,其它的似乎需要一些麻煩,所以上吊更直接了。
我喝得大醉,不然我隨時就會驚醒,然後衣服全部濕透,那種驚恐讓我感覺到像三歲的孩子,看到了老虎一樣的害怕,深透到了骨子裡,無法擺脫的一種恐懼。
我早晨八點醒來,頭疼得厲害,今天我不知道要怎麼度過去,早飯後,我出去轉,父親有些擔心。
我在街上走著,我熟悉的街道和不熟悉的街道,我不停的走著,不然就會讓我感覺到了極度的不安。
走到中午,我累得,坐在河邊看著那河水,劉小靜竟然出現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我感覺。”
我激靈一下,正常的人感覺是不會感覺到人在什麼位置的,何況我現在離家,離我熟悉的那些街至少在五公裡之外了,她竟然能找到。
“我有這種能力,因為……”
劉小靜沒有往下說,我想,一切都還在繼續著,甚至更重了。
“我師傅說明天晚上可以過去。”
我覺得過去和不過去都沒有意義,因為將會是一個更深的騙局。
劉小靜見我不說話,也不說了。
那天,回家天又黑了,父親把菜和酒都準備好了,白潔也坐在那兒,似乎哭過了。
“小左。”
“你來了。”
我坐下喝酒,很少說話,此刻我竟然滿腦子的自殺,我就是不去火葬場了,我覺得這些人也不會放過我,他們想達到什麼目的。
那天我又喝大了,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半夜,白潔坐在我旁邊,守著我。
“你不用守著我,其實,沒有什麼意義,我母親就是得這種病自殺的,這種病的遺傳幾率很高。”
我隻能是告訴白潔實情,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那麼來說,不知道白潔會怎麼想。但願,她能離開我,永遠的不再來找我,因為我不能正常的生活,誰願意和一個有著嚴重幻想症的人在一起呢?
第二天,劉小靜真的來找我,我猶豫了一下,反正是這樣了,去去也無妨。
天黑了,出門劉小靜就拉住了我手,她的手依然是冰涼,死人的那種涼,我摸過死人的手,那種涼就是死人的那種涼,這點上是錯不了的,我感覺拉著我手的人,就是一個鬼,一個鬼在拉著我的手,帶我去一個她要帶我去的地方。
鄭慶在家裡喝酒,我們過去了,他還自己喝,半天才說。
“這件事你們不能跟任何人說,半夜的時候我帶你們去。”
我不知道他會帶我們去什麼地方,不過想來想去的,不管去什麼地方,他也不會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因為沒有人會拿出合理的解釋,我也無法相信,這種沒有道理的解釋。
那天,我竟然想起來了郝非。
我想起來,我們躺在草地上,看著藍色的天空,似乎回到了童年的那種快樂,我想我大概是要死了,要死的人才會回憶那更久遠的事情,更浪漫的,心底更珍貴的東西,這個時候人才舍得碰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