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看到過這樣的事情,也冒冷汗,我呆在辦公室裡,不敢出去,我是沒那個膽子。
估計全場的職工也傻了,那老太太走著,竟然走到告彆廳那兒,拿起話筒講話,沒有聲音,有動作,一看也是當領導的人,這家夥的,愣是講了二十多分鐘,然後“騰”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整個火葬場死靜,還是場長有點譜,馬上叫人,叫那老太太的兒子家屬,把人直接送進告彆廳的告彆櫃子裡,然後馬上告彆,送進煉化間。
後麵到是很順利了,一切都過去了,可是場裡的職工都有些毛,這也太懸了點,死人上活人妝,那就是找死。
我從火葬場出來,沒有回頭看,上車一腳油就沒影子了。
我剛從火葬場的路口衝出來,一輛車就衝著我奔來,我一個急刹,我剛要發火,看出來了,那輛紅色的車就是那個女化妝師的,剛才給那個老太太化妝的那個女人,她下來了,敲我的玻璃,我感覺她都跟鬼一樣。
“柯師傅,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今天的事你為什麼不攔著我呢?”
“你,你願意的事,我怎麼攔,何況我也不認識你,我也跟你沒有什麼關係。”
“你應該知道,死人上活人妝是什麼概念,我不懂,但是我知道,我會出事,這是大不吉利的事情,我一個活人化妝師,走進了死人的化妝室。”
“出事是肯定的,大小罷了,估計沒大事,把車讓開,我有事。”
“柯師傅,今天的這事你是走不了了,這樣,你給我電話,我晚上聯係你,最遲,不能過夜。”
“我跟你沒有關係,有事找場長。”
“他們如果能辦,我就找他們了。”
“你有病吧?”
“對,我有病,柯師傅,你是一個善良的人,不能看著我這麼年輕,這麼漂亮的一個人消失吧?”
“你說什麼呢?我不懂。”
我不想惹上這樣的事情,如果有事找場長,場長自然會想辦法,懂這事的人多去了,也不隻是我一個人。
“好,柯師傅,我會找你的,就是死了,我也會找你的。”
那個女人上了車,我開車回家,家裡冷清得要命,沒有一點人氣。
雲白這段日子沒有來,我到是還掛念著,歎了口氣,想晚上去劉守貴那兒,但是,我沒有去,感覺有點累了,今天嚇得不輕。
敲門聲,我打開門,是那個化妝師,她推開我就進來坐到沙發上,瞪著眼睛看著我,我承認,她長得挺漂亮的,不過膽子也大。
“我是沒辦法,並不是為了錢,那是實在沒有辦法的事情,我不能不去,也不敢不去。”
我知道,人在這個世界上,會有很多的無奈的,無奈的時候,那是沒有辦法的。
我沒有說話,聽她說下去。
“這件事我知道,過夜也許我都會出大事,柯師傅,你幫我,不管怎麼樣,你提條件。”
一個二十多歲的化妝師,給新娘化妝的一個人,竟然來給死人化妝,真是有點要了命了。
我拿起手機給毛曉麗打電話。
“毛姐,過來一起喝一杯。”
“沒問題。”
我打電話給樓下的飯店,讓送來六個菜,三瓶白酒,還有一箱啤酒,不一定全喝子,不然我平時也天天喝酒,喝不了留著。
這個化妝師瞪著眼睛看著我。
我點上煙,看著窗戶外麵,這樣的事情發生總是在偶然,讓你防都防不了,有預兆嗎?也許有,但是誰沒有整天去想這些事情呢?你想也沒用,想不周全的事情太多了。
毛曉麗竟然穿著大紅來了,我勒個去,這個老女人,有點變態的感覺,可是我不敢說,她看到了這個化妝師一愣,問。
“誰?你對象?”
“不認識。”
毛曉麗瞪了我一眼,那個化妝師說。
“我叫戈夏,化妝師。”
“噢。”
毛曉麗拎著一個包著的東西,放到桌子上打開。
竟然是一張畫兒,雜亂無章。
“我上學的時候畫的,最喜歡的一張,一直留著,送你了。”
毛曉麗看了一眼牆,牆上原來掛著的是母親的藝術照,她逃離開,我就摘下來了,毛曉麗掛上了,看了半天說。
“我真是一個天才。”
還有這麼表揚自己的,我絲毫沒看出來是什麼,就像顏料一下灑在了上麵一樣,甚至說,灑也沒有灑好的那種。
喝酒的時候,毛曉麗問我什麼事,我看了一眼戈夏。
“我叫戈夏。”
“我還沒老到記不住事的時候。”
戈夏有點尷尬,她開始講這件事,今天發生的,毛曉麗聽完了,愣住了,竟然站起來了。
“你膽子真大,還接的是紅包,你膽兒大,我都不敢。”
“我是沒辦法。”
戈夏竟然哭了。
“毛姐,有辦法嗎?”
“我?我沒辦法,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我看了戈夏一眼,說。
“你怎麼就知道會出事呢?也許根本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