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可能,我也不會什麼鬼妝。”
“我們既然知道鬼妝,那麼我們也知道其它的,現在劉師傅不動妝了,那隻能是由你來了。”
“我不會化的。”
我轉身就走,那個男人一下扯住了我。
“我知道,鬼妝不好化,而且還是老屍,我這麼明白,其實,原來我也是火葬場的,後來調走了,但是我還是跟火葬場的一些人是朋友,所以知道這麼多,看在這個份上,你也得給點麵子,這是錢,一萬。”
錢用白紙包著,這是老屍的包法,聽銀燕說過,可是我沒有接,這活不太好乾,那老屍竟然有四年多了,四年多的老屍,怨氣太重,我根本就壓不住,也許周師傅可以,可是他們說,周師傅不會鬼妝,何況他的妝就是一般水平,化了一輩子,速度到是快,但是就是一般水平,能看得過去。
“這事我真的做不了,因為我沒有做過。”
“誰都有第一次,就像我第一次燒死人的時候,我扔下拉杆就跑了,跑出了幾裡地去。”
我看不出來他們找到弟弟的悲痛,似乎到是有點快樂。
“你說什麼我也不會同意的。”
我走了。
我沒到家,劉守貴就打電話給我了。
“那個妝你化,我馬上就到。”
我開車返回去,劉守貴一個多小時後來了,他跟這那個男人認識,但是一看也並不是十分的熟悉。
我把劉守貴拉到外麵。
“劉叔,這老屍四年了,我沒化過,而且要求鬼妝,這樣會出問題的。”
“沒事,我在你身邊。”
“我看他跟你的關係也就一般,不用冒這麼大的風險。”
“是呀,我跟他爹熟悉,這貨在火葬場就乾了一天就跑沒影子了。”
看來真是沒辦法了。
“天黑後化妝,半夜煉化。”
我和劉守貴到火葬場不遠處的一家飯店吃飯,喝酒,聊到了老屍的事情。
“你也不用害怕,哪個火葬場沒有幾個老屍呢?”
“那老屍不也好碰的。”
“沒事,我化過多少個了,一點事兒也沒有,我教你,將來這個飯好吃,賺錢,一萬一個,最少了,不然沒有化,這個老屍最嚇人了。”
“你出過事沒有?”
“出過,當時我膽兒也大,他們沒人敢化,我就化了,多大點事,沒有想到就出事了,我師傅不待見我,我就自己琢磨。那個老屍是三年的老屍,抱到化妝床上,死硬,化妝很麻煩,皮膚都那造型了,這是最練化妝的一種屍體,經曆過幾次,你的化妝技術就大大的提高了,也許沒人能跟你比了。”
“你出的是什麼事?”
“那天,我把屍體抱到了化妝床上,一看那屍體,我也愁,因為我師傅嫌我長得醜,不待見我,也沒教過我什麼,我都是自己琢磨,都這樣的了,不化怎麼辦?死者就要床上。我開始化妝,打底,底子就是打不上去,這並不是因為皮膚的事情,我就知道,麻煩了,我這個劉大膽這回又惹上了禍,我去找師傅,師傅罵我,不管我,說我就自己想招兒去死吧!”
我沒有見過這樣的師傅,雖然是場長指定的,你也不用這樣,不就是一個長相嗎?這樣的師傅不要也罷了。
“我上不了底兒,下一步就進行不了,我折騰出直冒汗,那老屍就站起來了,然後跳下來,自己化妝,在化妝室是沒有鏡子的,他竟然對著牆自己化,我都嚇尿了,真的尿了,我靠著牆看,那妝我就沒有見過,太漂亮了,太美了,我後來都不知道害怕了,那老屍自己化完了,就倒在化妝床上,我反應過來,收拾好化妝箱,一個高兒就衝出去,家屬攔住我,然後送屍,看妝,當時就給了我一千塊,那個時候一千塊我,能娶三個老婆。”
我聽得有點慒了,老屍自妝,那劉守貴的鬼妝,看來也有這個色彩了。
“師傅也看了,當時一聲不坑,他以為那妝是我化的,從那以後,他都叫我劉師傅,對我也十分的客氣,隻是,那老屍自己跳起來化妝,到底是怎麼回事,那是我在兩年後才知道,我這個醜陋,但是善良,喜歡幫助彆人,有的時候,就是幫助彆人,彆人還不高興,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什麼。那個幫著我的人,正是煉化間的一位老師傅,馬上就退體了,他驅屍屍自妝,他是看不過眼兒了,才這樣的,後來我就跟這位屍關係相當的好,他退休,我幾乎是天天去,反正也沒有地方去,後來他死了,病死了,死之前教了我驅屍,我給他驅屍妝的,我看著,這是他要求的,老屍自妝是可以的,這個他要求自妝,也是為了一個完美的人生結束。”
我沒有想到,在這兒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看來火葬場的水太深了,深到淹死你的時候,你都不知道被淹著了。
那天,我們進了化妝間,四年多的老屍在化妝床上,掀開屍布,那死者的臉,我一看不明白了,真是難化。
“今天不能自妝,因為那個用不好,會失誤的,就成了走屍了,屍體走掉了,那就是麻煩,今天你來動妝,我指導你。”
“謝謝劉叔。”
“以後恐怕就得叫我爹了。”
劉守貴似乎很開心,我開心不起來。
“打底,不用正常的打,加吸布,把臉完全的就蒙上,然後拍打,拍打中力,不用過大,吸布濕了之後,換,三次到五次,吸布沒有一點水份了,再拉臉……”
劉守貴說著,我做著,我停下了,不動了,因為我感覺到了,有一隻手在拉著我,拉著我的衣服,緊緊的。
劉守貴看著我不動了,他站在我左後側,沒有看到有手拉住了我的衣服。
“我到是動呀?”
“我是想動了,有一隻手,不是你的手吧?”
劉守貴一驚,轉到我對麵看,果然是,那死者的手緊緊的抓住了我的衣服,我扯了一下,沒扯開。
“好了,彆動,脫衣服,脫了。”
我脫衣服,有過這樣的事情發生過,我親眼看到的,一掙就脫手,可是這次不一樣,我脫了衣服,劉守貴都冒汗了。
“這老屍夠勁兒,先出去,先出去。”
劉守貴都有點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