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守貴在我們這兒的火葬場乾過,出了一件大事,就調到赤縣的火葬場為了,之後又出事了,就給弄到這兒守著這塔了。
“醜鬼,你指點一個人,讓他紮紙棺,你不是害劉山嗎?”
“對,我就是害他,是這剛開始,我跟他有仇你不知道呀?”
“什麼仇?”
“那年我不是學化妝嗎,他給我弄了一個活人玩我,差點沒嚇死我。”
“怎麼回事?憑什麼就弄了一個活人?”
“說起這事真是鬨得慌,我跟他是同學,上學的時候,我長得醜陋,他拿著這個開玩笑,一直開了六年,這六年,讓我心裡上極度的不舒服,我就一把火,把他家給燒了,不過就是燒的倉房,嚇唬他,他就記仇了,那年就讓一個人躺到化妝床上,調包了,我化完了,那個人突然跳起來,大叫一聲,我當時差點沒嚇死過去……”
我一聽“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劉守貴打了我一拳頭說。
“你還笑,活人上死人妝,倒黴就是我,然後就出事了,倒黴的事一直跟著,一直把我跟到看這破塔來了。”
我沒有想到會這樣。
“可是你也不能往死裡弄,紮棺那不是紮命嗎?”
“他也不傻,不會紮的,就是惡心他。”
這事我以為就完事了,這個紮棺是不可能紮的,沒有想到劉山知道這事了,竟然在劉守貴有家門口擺了一個紙紮的人,兩個人叫上勁兒了。
紙紮人擺在誰家的門前,方主人,有這麼一句話,紙紮頭上坐,不死也有禍,這招狠。
那天,那個守墓人又來找我。
“不可能給你紮棺的,那是紮命。”
“我也知道了,可是柯師傅,你幫幫我,她天天的找我,我也受不了呀,再這麼下去,我就得吊死了,繩子我都準備好了。”
我看了這個人一眼,臉色蒼白。
“好吧,明天你來,明天我休息。”
第二天,我還著這小子去了何大拿那兒,說了事,何大拿罵我多管閒事,那是他自己惹的禍。
“這小子總是纏著我,不放開我,我也煩了。”
“一會兒過去看看,請客吃飯。”
那小子現在彆說是請客吃飯了,要求什麼都可以了。
何大拿看了墓後說。
“去他家,等著。”
我們去那小子家,這小子的老婆和孩子早就跑回娘家了,誰不害怕?
我們吃飯喝酒,胡聊一氣,一直到半夜,那個女人出現了,晃來晃去的。
“這個仇她是要報的,一個沒結婚的女人,看到你那家夥了,看來你好東西割掉,扔了,就沒事了。”
那小子一屁股坐到地上。
“爺,爺,千萬不能呀,我是男人……”
這小子哭了。
何大拿踢了他一腳。
“熊色。”
何大拿出去了,一會兒扯著一條繩子進來了,那小子站在一邊,後麵跟著那個女鬼,那小子一嗓子,跳到炕上去了,哆嗦著。
“看你那熊樣。”
我坐在那兒不說話。
何大拿說。
“這個我收了。”
他收線後,那個女鬼不見了,那小子竟然站在那兒尿了。
“你帶我們去大來吃去,這東西不好吃。”
“爺,我不去了,給你錢,給你錢,我們自己去。”
這小子拿出四百多錢,看來還有點錢。
我們拿著錢走了,那小子跟著我們出來,門都不鎖,“嗷嗷”的跑,沒見過跑那麼快的。
“乾爹,你這麼玩能行嗎?”
“沒事,我過兩天就讓這個鬼回去。”
我不知道何大拿玩什麼,易鬼市場易過鬼,養過鬼,殺過鬼,這是陰學上的事情,如果有法律,那麼何大拿應該死幾回了。
我想,中國在多少年後,會有這方機的法律的,當人們知道還有另一種鬼一樣的人存在著。
那天我回家,劉守貴竟然在外麵等我。
“你說劉山損不損?紮了一個紙人擺在我家門口,彆人還以為我死了呢?”
“不是沒什麼大事嗎?”
“有,這回我就讓他好受。”
“劉師傅,算了,這樣折騰對誰都不好,這樣,我當一回說客,把你們兩個弄到一起。”
那天,兩個弄到了一起,說了一晚上,才說合了,不過兩個都有氣。
不管怎麼樣,不折騰就行了。
我第二天上班,雲白來煉化間找我。
“小左,我想求你點事。”
我鎖著眉頭,想想這事就上火。
“你在外麵等我。”
我交待了一個搭檔,換上衣服走了。
我們出了火葬場,雲白說。
“我想讓我陪我去富縣。”
我一愣,去富縣乾什麼?
“乾什麼?”
“有一個屍體要燒,我……”
我鎖著眉頭,還是答應了。
富縣是這個市的一個縣,很窮的一個縣,但是對於陰事是非常講究的,越窮是越講究。
我和雲白去了富縣,縣城西的一家,搭著靈棚。
我們過去,雲白顯然是認識。
進了房間,屍體冰鎮著,往下滴著水,我掀開屍布,一下就呆住了,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蓋上屍布,我把雲白叫到院子外麵。
“那是花屍,你讓我燒這個,你什麼用心,我都放過你了,你還這麼收拾我……”
“小左,對不起,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我是實在沒辦法,這家是遠房的親屬,找到我了,如果父親不死,他會燒的,可是現在我沒有人可求了。”
我想,雲白也不會這樣害我的,可是那是花屍。
花屍,就是上了陰斑的屍體,像點了花兒一樣,這種花屍侵了邪氣,而不是放了時間久,時間久那就沒有事,這人是前天死的,就是了花屍,這是生前沒乾好事,有命在手,沒有解決,沒有懲罰,這樣的花體,事實上是不能燒的,而是碎掉,當然,家屬是絕對不同意的,如果我給燒了,那麼那條命,欠下的命,會來找我麻煩的。
我鎖著眉頭,雲白看著我。
“我想你會有辦法的,對不起了。”
我回去找何大拿了,我不想把命玩沒有了,我還有小喆要照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