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麗姝看著女子辮子上的兩條碎花手絹看了半晌,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前世她跟陸成鳴結婚沒多久,因為條件有限買不起布,有一次她碰見一個偷著兜售碎布頭的。雖然都是碎布,但勝在價錢便宜還不要布票。她也買了一些回家還給陸成鳴拚接了一件衣服。
可惜他嫌棄拚接的穿不出手。最後隻能丟在角落裡壓箱底。
後來去了城裡也碰見過這樣兜售碎布頭的。一次閒聊才知道,他們都是從服裝廠裡低價收回來的。
碎布頭質量顏色雜亂,想拚接一件衣服很費勁。但是她可以用來做頭花。縫製成後世那種包橡皮筋的。
這會兒橡皮筋還不是後來的成品。而是按尺量著賣的,隻要幾分錢一尺。
成本低,頭花也簡單。一個隻賣兩毛錢這樣價錢雖然比紅頭繩貴些,卻比那個好看實用。應該會有人買。
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可行。於是拉著張芹出了百貨公司,尋個空擋把自己的想法說了。
以後想要做生意,肯定瞞不了顧家人。這次也算是個試探。張芹向來小心謹慎。如果她都能接受,那其他人應該也能接受。
張芹聽了她的話沒有反對,而是擔心道:“三弟妹這樣能行麼?這可是投機倒把?”
“他們要是能賣,咱們肯定就不是第一份。應該沒什麼事。再說了,就算不做頭花出去賣,收回來的布頭也能給孩子拚個書包或者衣服啥的。”
張芹聽她說給孩子做東西就有些心動。三個孩子尤其兩個小的都沒穿過新衣服。全是他們倆改小的或者老大剩下的。老三顧盼還是個閨女呢。不過條件差也不講究那麼多。但當娘的心裡一直不太好受。
“時間還早,我跟三弟妹你一起去。”
陳麗姝見她同意,立馬高興的拉著人朝青山服裝廠走去。
半路路過一家供銷社的時候,陳麗姝特意進去買了一包五毛錢的香煙。
張芹不解:“三弟妹你買這個做什麼?”
“一個廠子最了解情況的除了老員工就是門衛。咱們買包煙過去有什麼也好說話。”
張芹這回是真的驚住了。東西還沒買到就花了五毛錢。萬一買不成,那可是五毛錢呢!
可畢竟錢已經花了,她再說什麼也沒用了。隻好肉疼的跟她一起往前走。
兩人很快到了青山服裝廠。這會兒廠裡職工都在車間裡上工。兩人剛到門口,傳達室就出來個老頭,瘦高個帶著個老花鏡:“你們兩個同誌找誰?”
陳麗姝沒敢直接說買布頭,先試探的說:“大爺你好,我們是下頭村裡的,家裡條件不好也沒有布票,就想來問問廠裡能不能買布?”
大爺將兩人上下打量一遍,穿的確實挺破。衣服上頭還打著許多補丁。不過看兩人眼神清明知道不是那等尋事的。好心提醒道:“你們打哪兒聽說這賣布的?這是服裝廠,做衣服都是有指標的。”
見他沒一口咬死,陳麗姝麵上故意現出一絲失望:“沒有布,碎布頭也行啊,眼看要過年了,彆人都有新衣服。”
聽見她說碎布頭,門衛大爺眼睛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