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蓋好被子,江上寒伸手給她理了理散亂在額前的頭發。
她睡得很熟,呼吸平穩,可眉頭卻隱隱皺著。
在江上寒的印象裡,江初寧似乎一直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
無論在江家的家族聚會,還是在其他地方,江初寧見到他時,永遠是躲在她父親身後,隻歪著腦袋露出兩隻眼睛,怯生生的看著他。
她很怕他。
整個江家,沒有人不怕他。
江上寒很清楚,他從很早就開始,就已經成了江家那些老一輩嘴裡,用來嚇唬小一輩不聽話就會被抓走的魔鬼。
江初寧大概就是在這樣的熏陶裡長大的。
所以當他們的婚約傳出來時,她極力反對,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甚至她想要逃出江州,跟著周辭深和阮星晚去南城,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但他怎麼都不會想到,平時那麼怕他,看見他都恨不得繞三條街走的小姑娘,居然會說喜歡他。
他現在所做的事,已經被整個江家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她太爺爺和父親即便保持中立,可身為江家人,卻也無法避免的卷入這場漩渦之中。
如果被其他人發現江初寧一直出現在他身邊,整個江家都不會放過她,到那時候,她父親和太爺爺也無法再保持中立,處境隻會更危險。
這也是她會被送去瑞士的原因。
半晌,江上寒起身,撿起地上的酒瓶和酒杯,回了房間。
他站在浴室裡,打開冷水衝了許久,身體裡沸騰的血液才逐漸平緩了下來。
可關上水後,腦海裡卻不受控製的,浮現出剛剛的那些畫麵。
江上寒重新打開水,單手撐在牆上,呼吸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