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收過來看了看,說:“小暮,別那麼較真你母親生前的事情,上一輩的恩怨,與你無關。”
沈暮起身,將椅子推回去,笑著說道:“爺爺,你錯了,上一輩的恩怨與我息息相關,否則現在沈家高高在上的千金應該是我,而不是那兩個私生女!”
她轉身往外走,老爺子喊道:“你去哪裡?”
沈暮說道:“去看看我那位小姑姑,事情鬨的這麼大,萬一她想不開怎麼辦?”
老爺子一怔,欣慰的笑了:“去吧,注意安全。”
沈暮開車去了陳秀真的宅院,下了車看了看花圃裡的梅樹,上麵的原本開的極豔麗的梅花被折斷了,丟在了泥裡。
沈暮撿起來拿在手裡,敲了敲門。
裡麵半天沒有人應聲,沈暮又敲了敲,還是沒人理。
她乾脆站在門口大喊:“陳教授!陳教授!”
裡麵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沈暮心裡一驚,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她扔了梅花,脫了大衣,手腳並用的攀上圍牆。
這宅子雖然富貴,可到底是個中式的老宅,爬牆還是很順利的。
沈暮翻進去後,立刻跑向亮著燈的客廳,她衝進去大喊:“陳教授!”
陳秀真坐在沙發裡抱著膝蓋哭,腳邊是一瓶打碎了的紅酒,大約剛才的聲音就是這瓶酒砸了。
四十幾歲的女人,頭發卻好像一夜都白了似的,她哪裡像個成年人,簡直像是迷路的小孩,哭的肝腸寸斷。
沈暮走到她身邊,還沒開口,陳秀真就罵她:“你吵吵嚷嚷的乾什麼?非要氣死我嗎?”
沈暮踢了踢她身邊的酒瓶,問:“好好的酒,你砸了乾什麼?”
陳秀真掛著滿臉的淚,說:“我......我沒想砸!我想打開,結果拿脫手了。”
沈暮實在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
陳秀真又氣又急的伸手打她:“小丫頭!你還敢笑!我好歹是你的長輩!”
沈暮四下張望著,問:“還有酒嗎?我幫你打開。”
陳秀真指了指後麵的酒櫃,沈暮走過去挑了一瓶紅酒出來,麻利的開瓶,倒了一杯端過來遞給她。
陳秀真看了一眼沈暮手裡的酒瓶,喊著:“那是我最貴的酒!”
沈暮笑著說道:“最貴的才好,不然怎麼配得上你現在的心情?”
沈暮又去浴室找了毛巾給陳秀真擦臉,這才坐下來陪著她喝酒。
沒想到這陳教授喝下第一口後,對沈暮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抱歉,我曾那樣侮辱過你的母親。”
沈暮一怔,微笑著舉了舉杯:“我替我母親,接受你的道歉。”
她喝了口酒,看著書架上那些琳琅滿目的書,沒頭沒腦的說了句:“我想,我母親應該也很抱歉,沒能救下您和您的孩子。”
這話說的陳秀真的眼淚又掉下來,她捂著眼睛嗚嗚的哭,哭完了又灌了一杯酒,喊道:“人渣!都是人渣!”
沈暮陪著她一杯又一杯的喝,陳秀真喝得有些醉了,眼淚也沒那麼多了,甚至有時候還笑兩聲。
她伸手去拿酒瓶,卻突然注意到了沈暮。
小姑娘坐在昏黃的燈下,兩頰有些微醺的泛紅,卻依舊是清冷淡然的模樣。
陳秀真打量著沈暮,盯了她許久,才說道:“沈暮,我給你講講你母親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