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手將沈暮帶來的包子豆漿丟在一邊,微笑著說:“快趁熱吃吧。”
沈暮呆呆的看著盤子裡的食物,吐司烤的焦黃,煎蛋的蛋黃還隱隱有些液態,一切都剛剛好。
蔣安寧笑著問:“怎麼了?你是不是吃不慣西式的?雲驍喜歡吃西式的早餐,所以我們都不大會做包子這些麵食,你將就著吃一點。”
沈暮竟一時沒意識到這句話是哪裡有問題,可就覺得心裡堵得厲害。
蔣安寧又將餅乾往前推了推,說:“你嘗嘗我的手藝,做曲奇餅我很在行的。”
沈暮的睫毛微顫:“曲奇餅?”
蔣安寧點頭:“是啊,隻是雲驍不喜歡吃甜的,所以這份我特意少放了糖,你嘗嘗看?”
沈暮看著眼前的盤子裡,整齊而精致的小餅乾,皺起眉頭。
那一瞬間,就像是某種她珍藏著的獨一無二的東西被複製粘貼到了別人的手裡,再捧到她麵前的時候,隻覺得可笑又氣憤。
沈暮的手上力氣一鬆,果醬罐的蓋子猛地旋開。
她沒留神,果醬飛出來濺到了她的衣服上,將她嚇了一跳。
“哎呀!”蔣安寧驚呼一聲:“沈暮,你沒事吧?”
沈暮終於回了神,她擺擺手,說:“沒事,我沒事。”
盤子裡的早飯她一點都沒動,沈暮拎著自己的包子豆漿起身,說:“我得先走了。”
蔣安寧拉住她:“沈暮,你弄了這一身的果醬,先洗洗再走吧,我去給你找換洗衣服。”
沈暮的腳步頓了一下,轉頭看向蔣安寧,突然開口:“我一直沒有問過你,安寧,你是不是喜歡霍雲驍?”
蔣安寧一怔,似乎沒想到沈暮這麼直接。
她遲疑了一下,說:“沈暮,你別誤會,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我爸爸去世了,我從小就隻有霍家這些親人,我隻是習慣和他們在一起。”
“這些東西是我昨晚做的,我今天送過來的時候雲驍也不在家,我本來想放下就走的。”
她的話說的很合理,合理的讓沈暮找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甚至讓沈暮沒理由發脾氣。
蔣安寧幼年喪父,霍家是她唯一的依仗,而理所當然的,霍雲驍成了那個救她於水火的白馬王子。
他們認識了二十幾年,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霍雲驍習慣照顧她,蔣安寧也習慣依賴他。
沈暮想,也許霍雲驍自己都沒有察覺,他對蔣安寧的好是常人不能及的。
至於沈暮......她突然將自己和霍雲驍的相處想的那麼清晰。
認識不及一年,相處不及一年,過程曆曆在目,處處都是疑點。
霍雲驍不止一次的說過,他知道她藏著秘密。
一個溫柔婉約的青梅竹馬,一個來曆不明的沈家孤女。
選哪個?一目了然。
一個想法如驚雷在她腦海中炸開,將她的冷戰的緣由炸的四分五裂——
也許,她才是那個中途貿然闖入,破壞了他們的人。
蔣安寧表情急切,生怕惹了沈暮不高興。
她長得漂亮,是那種溫柔婉約的漂亮,眉心促起來仿若美人落淚。
她著急的解釋:“我知道你和雲驍在一起,我從沒想過要破壞你們,如果你很介意,我......”
“不,”沈暮搖搖頭。
她抬眼看向蔣安寧,輕聲說:“沒有,我們沒有在一起,是你不要誤會才好,我先走了。”
沈暮轉身走出公寓,蔣安寧看著餐桌上一動沒動的早飯,臉上急切的表情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勾著唇角輕輕的笑了,然後端起盤子,將食物儘數倒進了垃圾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