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皺眉:“他的天啟基地?”
蔣安寧搖搖頭:“不是,他最在意的是霍雲驍的安危。”
“我隻在幾年前見過他一次,雲驍和他還有歐瑾不是酒肉朋友,他們是過命的兄弟,如果有一天要犧牲紀衡言的基地和歐瑾的安盛醫院來換霍雲驍的命,他們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所以,他們怎麼會讓這樣的沈暮留在霍雲驍身邊呢?冷血、嗜殺、孤僻又神秘。”
這寂靜的深夜,火光衝天,槍聲陣陣。
蔣安寧勾唇輕笑,悠悠評價:“沈暮完了。”
沈暮開完一槍,伸手撫了撫肩膀,滿手的粘膩。
傷口徹底崩裂,血液浸透了衣衫,疼痛折磨的她滿頭薄汗,臉色蒼白。
她原本想著,子彈用完,她就隻能肉搏了。
可現在......她的眼前隱隱有些發黑,她大概連這個鐘樓都走不下去了,還怎麼肉搏?
沈暮苦笑著上膛,一代殺手,竟要死在這個鳥不拉屎的薩利?
要是消息傳到K洲,那些人大約要笑到打嗝。
沈暮站在鐘樓上,而蔣安寧站在教堂的閣樓上。
兩人隔著兩條街對峙,這是一場蔣安寧不必出手的戰爭,甚至她都看不清沈暮的身影。
可這場戰爭中,沈暮顯然已經落於下風。
蔣安寧輕笑:“槍械盒裡隻有三十枚子彈,沈暮在端了暴走族的時候用了八枚,今天救人用了一枚,晚上這一會已經用了二十枚。”
她一直耐心的數著數字,生怕漏了一個。
男人撇撇嘴:“還有一枚。”
蔣安寧點頭:“最後一槍打完,沈暮隻有死路一條。”
鐘樓裡,沈暮將最後一枚子彈塞進槍膛,準星校對,瞄準了蔣安寧的頭。
在墜海之前,她從未對蔣安寧動過殺意。
即便知曉了蔣安寧對她的敵意,沈暮仍顧慮她是霍雲宸的姐姐。
可她不是聖母,人已經叫囂到她麵前了,更何況,這是蘭納教會的人。
這樣的人留在霍雲驍身邊,有害無益。
她即便要死,也得帶著蔣安寧一起死。
納特黨的人已經離鐘樓很近了,沈暮的槍聲熄了火,他們趁機湧了過來。
薩利悶熱的晚風襲來,汗珠從沈暮的額頭沿著臉頰滑落,她的耳中再聽不到任何東西,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槍上。
瞄準鏡中,沈暮清晰的看見蔣安寧勾唇微笑的臉。
她穿著白裙,黑發及腰,仍是那個溫婉的女人,可眼中毒如蛇蠍。
沈暮的手落在扳機上,輕聲呢喃:“蔣安寧,我們地獄見......”
突然,地麵微微有些震動,頭略微發暈的沈暮手也不大穩。
她怔愣了一下,該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地震了吧?
然後,她聽見汽車的轟鳴聲由遠及近的傳來,還有腳步踏在地上的聲音。
這樣大的聲音,簡直像是一支全副武裝的隊伍齊步跑來的感覺,厚重的軍靴踏在地上,才會出現這樣震懾的場麵。
沈暮微微轉動了槍柄,瞄準鏡看向側麵,瞬間愣住。
三輛裝甲車碾過地麵,轟鳴而來,持槍的人在奔跑中隊形仍然規整的如同機器人。
他們將這喪屍圍城般的場麵硬生生撕開一個口子,以不可阻擋之勢占領了鎮中心的廣場,更是以數倍之多的人數,穩穩的擋住了納特黨的人。
大軍壓境,不過如此了。
沈暮不安的舔了舔下唇,真的......來了一支全副武裝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