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衡言乾脆也不繞彎子了,直接開罵。
“霍雲驍,你腦子好,你智商高,可你怎麼就看不透南柯這個人?他不會講和的,他被將軍培養了二十多年,就是為了搞垮霍家,今天這一仗就是最好的例子!
希德手裡的重武器至關重要,南柯不惜炮轟平民都會得到,他給了你一刀,準備了狙擊手指著你的腦袋,你想救他,也得問問他想不想被你拯救!”
紀衡言的每一句好都準確的戳在霍雲驍的心口上。
好像今晚那千鈞一發的時刻,隻差一點點,南柯就會讓他的狙擊手打碎霍雲驍的腦袋。
霍雲驍沉默著,骨節分明的手緊扣著沙發的扶手,手指幾乎將真皮的沙發抓爛。
他的腦中天人交戰。
理智告訴他,是的,南柯已經表明了立場,也明明白白的告訴了霍雲驍,他會殺了他。
可心裡藏著的那一絲絲微小的心軟掙紮著、不肯被抹掉,低低的提醒他。
不是這樣的。
南柯不是這樣的人。
他隻是踏入迷途,尚未找到歸路。
紀衡言看著霍雲驍冷硬的側臉,就知道他剛才說的話霍雲驍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他甚至有點嫉妒了。
他和霍雲驍出生入死這麼多年,霍雲驍就為了一個同父異母的南柯,要和他鬨翻嗎?
外麵的手下走進來,彙報著情況。
“老大,現場收尾結束了,有些情況需要您親自過去定奪。”
紀衡言沒好氣的應了一句:“知道了。”
他看了霍雲驍一眼,從兜裡摸出一盒煙,砸在了霍雲驍的胸口。
霍雲驍抓起煙盒愣了幾秒。
“衡言。”
“有屁快放!”
“注意安全。”
紀衡言沒出聲,霍雲驍的餘光隻看見紀衡言匆匆離去的背影。
他無聲的笑了笑。
紀衡言啊,還是一樣的嘴硬。
歐瑾收了藥箱,說:“好了,傷口三天不能沾水,最好忌口,別的我就不叮囑了,反正你已經傷習慣了。”
霍雲驍看了一眼被歐瑾剪得七零八碎的褲子,起身往臥室走去。
他得先去換條褲子再去看沈暮,否則這模樣實在過於滑稽了。
霍雲驍的一條腿麻藥還沒完全散去,走路一瘸一拐的很難保持平衡。
歐瑾看著他的背影,好像下定了決心似的,叫住了他。
“雲驍,有件事......我想還是告訴你。”
霍雲驍轉頭看他:“什麼?”
歐瑾努努嘴,指了指霍雲驍大腿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
“我見過南柯的影刃,你也見過的對吧。”
霍雲驍點頭。
他們都見過,兩把薄如蟬翼卻削鐵如泥的短刀,寒光瘮人。
歐瑾咳了一聲,說:“從醫生的角度來看,以南柯一個成年男人並且受過係統武力訓練的力度來說......”
霍雲驍皺了皺眉:“你想說什麼?”
歐瑾支支吾吾的,好像生怕紀衡言從門口回來給他一腳,眼神往門口瞟了半天才敢開口。
“就是......這一刀原本可以洞穿整條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