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次,他承認了。
他要去見沈暮。
羅刹低聲提醒:“少主,將軍知道了會不高興的,這段時間您和將軍的關係難得緩和一些......”
南柯沉聲說道:“他不高興是他的事情,他最好祈禱沈暮的病有的救,否則不高興的應該是我。”
羅刹垂著頭不再開口。
但凡涉及到沈暮的事情,南柯總是格外強硬和偏執。
南柯看了他一眼,聲音冷冽:“還不去?”
“是!”
羅刹立刻去準備私人飛機出行。
羅刹走後,書房裡終於隻剩下了南柯一個人。
他的手握成拳抵著額頭,雙目緊緊的閉合,纖長的睫毛卻在不安的顫抖。
褚酒酒的話言猶在耳,幾乎讓他痛不欲生。
沈暮病了。
病的很重。
所以他上次去舒家看她的時候,她還爬上爬下的做秋千,就已經病了。
再後來,他在山頂等著想看她一眼的時候,沈暮遲遲沒有出現,就已經病的無法走動了嗎?
南柯甚至想象不出沈暮無法走動是什麼樣子。
是像一年前一樣嗎?
躺在床上,戴著那些亂七八糟的管子無聲無息的睡著?
南柯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的蜷縮著疼痛,沈暮那樣毫無生命力的模樣,他已經見過一次了,幾乎讓整個組織為她陪葬,他絕不想再見到第二次。
半個小時後,私人飛機準備就緒。
南柯沒有通知將軍,隻帶著羅刹離開了K洲。
翌日淩晨,天還沒亮,南柯的飛機抵達費城。
K洲距離米國本來就不遠,中間跨了個海域,再加上這條航線幾乎沒有其他飛機,隻有K洲的私人航線,因此速度極快。
他沒做任何停留,對羅刹交待了兩句就直奔舒家莊園。
淩晨時分,是所有人睡得最沉的時候。
整個舒家莊園似乎都在沉睡之中,花園裡隻有微弱的燈光裝點,別墅裡漆黑一片。
南柯獨自一人潛入莊園,繞開了巡邏的安保,熟門熟路的摸進了別墅,到了沈暮的房間門口。
他深呼吸了兩口氣,遲疑了幾秒之後,輕輕轉開了門把手。
沈暮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夜襲沈暮的臥室,八成迎麵而來的就是沈暮的槍口或是短刀。
南柯甚至都想好他用什麼表情麵對沈暮了。
或許該嫌棄的看著她,說她才幾天就混成這個鬼樣子。
或許該直接反手鉗製住沈暮,直接把人打暈了五花大綁帶走。
他推門而入,可情況卻在意料之外。
沒有槍口,沒有短刀。
房間裡沒有任何人要攻擊他的跡象,就像是根本沒人發覺他進來了。
南柯怔愣幾秒,從外間繞過隔斷,走進了裡間休息的臥室。
床邊的壁燈亮著昏黃的光芒,暖色的燈光下,沈暮的小臉憔悴而消瘦。
南柯看到床上安睡的女孩時,心臟鈍痛。
他突然明白了。
是了。
沈暮病了。
她真的如褚酒酒所說,病的很重,病到沒什麼力氣支撐她的警覺,像那些脆弱的無力自保的小姑娘一樣,虛弱的躺在這裡,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