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周探視一次。”
南柯的臉色緩和了幾分:“多謝將軍。”
南柯轉身就要離開,將軍卻突然叫住他,問:“南柯,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我反著來的?是秦暮改變了你嗎?”
南柯的腳步一頓,看向將軍:“什麼?”
將軍沉聲說:“是為了秦暮是嗎?為了救她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包括跟我反目成仇?在你心裡,她要比我這個撫養你長大的人還要重要,比你母親的仇恨還要重要,是嗎?”
南柯突然笑了,笑的蒼涼無比。
“舅舅以為是因為她嗎?”
將軍挑眉:“難道不是?”
南柯看著眼前這個老人蒼老卻堅毅的臉,曾幾何時,將軍在他心中是慈祥的長輩,也是威嚴不可侵犯的長官。
就像沈暮所說的那樣,是救生索,是唯一的依賴。
這一切的轉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是從靈頓城莫名其妙的擊殺任務,是從費城警局對沈暮的襲擊,是從特馬北灣突如其來的車禍......
是一次次的神秘任務,是一次次得不到答案的問題,是一個謊言掩蓋另一個謊言的過程......
到現在,將軍竟然問他,是不是因為沈暮。
南柯輕聲說:“不,不是因為她。”
將軍冷笑:“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南柯,就算你說實話,我也不會把她怎麼樣的,我知道她對你很重要......”
“是因為舅舅你。”南柯說。
將軍一愣:“什麼?”
南柯歎了口氣,突然換了個問題:“舅舅,你告訴我那兩批藥品是這世上僅剩的可以救沈暮的藥,是嗎?”
將軍似乎有些反應過來了,他擰著眉,說:“你想說什麼?”
南柯扯著嘴角笑了笑,說:“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那兩批藥物都因為我的任務失敗或者說是紀衡言的‘攪局’毀在了炮火之中,那古雄現在拿出來的治療方案又是什麼?”
將軍怔愣幾秒,說:“這是......”
“不用說了,”南柯打斷了他:“舅舅,你不需要再編一個理由來搪塞我。”
他定睛看著將軍,語氣有些淒涼。
“我知道我的仇恨是什麼,也知道我活著的使命和意義是什麼,舅舅想讓我做一把聽話的刀,那我就安安靜靜的做這把刀就好了,舅舅也不必次次編造謊言來讓這把刀聽話,其實......有時候我也不是非要知道理由,你不說反而更好。”
南柯想,與其都是謊言,還不如緘默不言。
南柯深深的看了將軍一眼,說:“這一次,舅舅所謂的治療方案是我全部的希望了,希望舅舅沒有騙我,沈暮......她真的是我僅剩的、最珍貴的東西了。”
是他僅剩的、唯一可以支撐他走下去的人,也是這黑暗狗血的人生中微弱的光芒了。
將軍看著南柯離開的背影,緩緩鬆開了握緊的拳頭。
他蒼老而渾濁的眼中透著意味不明的神色。
似乎......有些棋子要壓不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