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咕噥了一句：“我跟霍雲宸不像。”
霍雲驍沒聽清他說什麼，將麵放在桌上，說：“吃飯吧。”
霍雲驍自己吃的是廚師送來的晚餐，沒跟著南柯一起吃泡麵。
飯間，南柯突然問：“比起霍天霖，霍雲宸更喜歡粘著你吧？”
霍雲驍點頭：“嗯，怎麼了？”
南柯搖搖頭：“沒什麼，隻是想到那天霍雲宸打視頻來警告我，我就隨便猜猜。”
霍雲驍勾唇笑了笑。
“他脾氣很好，隻是逗你玩的。”
南柯有點不明白：“逗我？”
霍雲驍點頭：“雲宸要是真的警告你，不會打視頻給你，他應該會直接飛過來跟你拚命。
他隻是覺得我護著你了，想來找點存在感，你出了事，他也會護著你的。”
南柯斟酌著這句話，問：“會嗎？我都沒跟他說過幾句話。”
“會，我護著的人，他都會護著。”
霍雲驍說的雲淡風輕，好像這件事是這樣平常的，根本都不需要探討。
他們兄弟這些年也一直是這樣過來的，互相守護彼此覺得重要的東西，這是默契，也是血緣。
南柯的心裡麻麻的，覺得某處有些酸楚。
他吃了幾口麵，猶豫了半晌，說：“我聽見你說，不許霍雲宸玩槍。”
霍雲驍點頭：“嗯，華國是禁槍的，法製也比國外要嚴苛很多，這些你都知道，否則K洲的人也不至於到了華國就束手束腳的。
從前暮暮也有很多次不敢大鬨，儘量用溫和手段解決，畢竟還是要考慮法律問題。”
南柯低聲說：“我知道法律問題，也知道華國的規矩，可你是能擺平的吧？你為什麼不許他碰槍？”
霍雲驍說：“沒必要，有我在，不會有人能威脅到他要自己動槍殺人的地步，更何況，這種東西沾上了就很難脫身，他不惹事也會有人找事上門。”
南柯攪動著碗裡的麵，思考了一會，說：“你希望他手上不沾血。”
霍雲驍點頭：“嗯。”
南柯沉默了一會，說：“我媽也跟我說過這種話，希望我別碰槍，我最近才想起這件事，以前沒記住。”
霍雲驍吃飯的手頓住。
他知道南柯是想聊聊母親的事情，所以也不打斷。
果然，幾分鐘後，南柯又出聲。
“今天從催眠中醒來，我媽在我記憶中突然不一樣了，她很愛笑，也很鬨騰，不太擅長下廚，做的東西基本都沒法吃，倒是帶我去山裡抓兔子玩的興起。
愛吃甜的，愛吃肉，不太挑食，可能是因為她自己做不出什麼好吃的，所以有什麼吃什麼，笨手笨腳的，給我穿衣服都穿的不太好，經常穿反。
我陪她出去逛街，我才五六歲，我還要幫她拎包，簡直像是我養著她，她才是小孩。”
南柯這樣低聲說著，聲音越來越低。
“她對我很好的，沒有打過我，我問她我父親是誰，她很耐心的告訴我，父親是個意外，可即使沒有父親，她也會一直愛我，如果我想知道，等我長大了她講給我聽。”
良久，南柯輕聲說：“她沒等到我長大。”
霍雲驍的心裡泛起細密的痛意。
“南柯......”
南柯輕聲說：“她總是說我是她最帥的男子漢，其實我現在長得也挺帥的，但是她沒看見，我還沒長大，她就離開我了。”
南柯扯著嘴角想笑，可嘴唇都在發顫。
他低下頭去吃麵，努力的將荷包蛋塞進嘴裡，想要用這一點點的溫暖填補心裡那個呼嘯的空洞。
“慢點吃，我等會沒什麼事了，可以跟你聊聊天。”霍雲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