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驍說：“他活不了了，不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先把其他人都送進軌道車，我們得在大樓坍塌之前離開這裡。”
南柯聽話的點頭：“好。”
霍雲驍和南柯都負了傷，好在沈暮所在的位置並沒有塌方，她一手抱著一個孩子站起身，卻走的有些艱難。
霍雲驍看了南柯一眼，說：“拜托你。”
南柯點頭，立刻上前去接過一個嬰兒，一手攙扶著沈暮。
沈暮的眼神一直凝在霍雲驍的身上，方才霍雲驍是如何替南柯擋下了鋼板，她看的清清楚楚。
南柯低聲說：“抱歉。”
沈暮搖搖頭：“不用抱歉，霍雲驍很在意你，這是好事。”
南柯的眼尾發紅：“他簡直是瘋了。”
為什麼會在意他呢？
他曾傷害過霍家的人，曾經將沈暮從霍雲驍身邊帶走，他看著霍雲驍在沈暮的離世中痛苦掙紮，卻選擇了沉默和欺騙。
在他做過那麼多無法原諒的事情之後，霍雲驍卻救了他，一次又一次。
將軍常說，以德報怨，這是愚蠢的行為。
可此時此刻，南柯想，他不敢怨。
還有什麼怨呢？
仇恨不是因為霍雲驍而起，戰爭也不是因為霍雲驍而起，就連秦暮的離開，也不是因為霍雲驍而起。
這世上有人在意到願意為他擋下沉重的鋼板，有人給他煮一碗熱騰騰的麵，有人總是耐心的說，南柯，好好活著。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南柯？”沈暮叫他：“想什麼呢？”
南柯搖搖頭：“沒什麼，快走吧。”
地麵劇烈晃動，天花板的坍塌愈發明顯，沉重的鋼板一塊接一塊的砸下來，鋼筋被壓彎，碎石灰塵遍布整個實驗室。
簡直是墳墓。
南柯將沈暮送到了軌道車裡，將懷中的孩子放在了羅刹懷裡。
“少主......”
南柯沉聲說：“羅刹，從現在開始，你的最高指令是保護沈暮和她的孩子。”
羅刹點頭：“是，屬下明白。”
南柯看了沈暮一眼，伸出手去摸了摸她淩亂的頭發。
“別亂跑，我很快就送霍雲驍過來找你。”
南柯說完，立刻轉身去尋找霍雲驍。
實驗室裡烏煙瘴氣，灰塵四起，霍雲驍的後背疼的要命，十分困難的將霍天霖完全昏迷的這個成年男人扛起來。
他的步伐不如南柯那邊快，所以南柯返回的時候恰好能幫他一把。
南柯握了握拳，上前攙扶住了霍天霖的另一半胳膊。
兩人往軌道車走去，南柯突然說：“羅刹告訴我，他以為羅刹就是我，是為我才會激怒將軍，才會傷成這樣。”
霍雲驍聽到這話，並不意外。
“意料之中，我爸被抓到這裡就沒想過還能活著出去，這些年他從來沒有想過要除掉你，如果他早點知道你的存在，也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南柯垂下頭，輕聲說：“他原本可以早點知道的，我母親在被控製之前曾向他求救，希望他可以把我帶走。”
“那怎麼會......”
“消息被將軍攔截了，”南柯笑了笑：“或許我就是沒有那個運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