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驍的眸中閃過不悅。
“你不知道疼是嗎?這麼重的傷你打算撐到什麼時候?撐到死了再告訴我?”
南柯小聲說:“死了就沒法告訴你了。”
霍雲驍:“......”
現在不認這個弟弟還來得及嗎?
在線的,挺急的。
南柯看著霍雲驍無奈的側臉,聲音染上笑意,好像將霍雲驍這樣厲害的人氣到不搭理他也是一件很厲害的事情。
“霍雲驍,我要是死了,你是不是還挺傷心的?”
“是傷心還是愧疚啊?我覺得這兩個不是一回事。”
“其實你也沒什麼好愧疚的,你們家真的沒做錯什麼事,霍天霖......還是你心裡的好父親。”
霍雲驍聽著南柯絮絮叨叨的說著,心想南柯鮮少有這樣話多的時候,而且是這樣輕鬆愉悅開玩笑的話。
等從這裡出去了,要是南柯還能這樣輕鬆生活就好了。
霍雲驍由著他說,細致的將他胸口的傷又重新處理包紮好。
在紗布包好的時候,霍雲驍輕聲說:“那也是你父親。”
他沒聽到南柯的回應。
再抬眼的時候,南柯的臉色已經慘白如紙,額上浮起一層細密的汗珠。
霍雲驍伸手摸了摸南柯的額頭,滾燙的嚇人。
過量的運動和這嚴重的傷勢已經讓他的身體負荷到了極限,傷口處理好之後,稍稍鬆懈便迎來了報複般的高燒。
“南柯?南柯?”
南柯擰著眉,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看著很是不安。
他的嘴裡含糊不清的呢喃著:“霍雲驍,你別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
唯有病重到意識不受理智控製的時候,他才能坦然的說出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他從未被善待,也從未被溫暖。
此刻抓住霍雲驍這一點點的暖意和溫柔,便再也舍不得放手了。
他不想死,也不想被一個人孤零零的丟在這百米深的地底,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霍雲驍去箱子裡翻找退燒藥,南柯迷糊間沒聽到霍雲驍的回應,心裡更難過了。
他大約是一直記掛著這件事,這輩子他從未被人堅定的選擇過,所以這生死攸關的時候,他害怕極了。
南柯含糊不清的咕噥:“霍雲驍,你不能走啊......”
霍雲驍冷哼:“剛才你不是這麼說的,不是祝我新婚快樂讓我好好活著嗎?現在想拉著老子一起死了?”
南柯擰著眉,委屈的出聲:“哥,你別走......”
霍雲驍:“......”
這是耍賴吧?這就是賣慘吧?
南柯臉上痛苦的表情更明顯了,甚至有些誇張了,霍雲驍都懷疑他是假裝的。
可病糊塗的南柯壓根不知道臉為何物,他伸出染血的手,扯住了衣服的衣角,聲音委屈。
“哥......你理理我......”
可憐兮兮的語氣,眉心緊皺的痛苦表情,拉著衣角的病號。
除了一件事——
霍雲驍抬手,骨節分明的手指無奈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南柯,你拉的是你自己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