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褚酒酒擺出來的。
這是他自以為是的找上門來自己追著要看的真相。
太可笑了。
他這一路上想到的那些可能性,那些美好的幻想,都太可笑了。
從來沒有一刻比現在更讓他像個可笑的傻子了,哪怕是當年褚酒酒不告而別,哪怕是當年他瘋了一樣尋找她的蹤跡,都沒有此刻更可笑。
找什麼?
找別的男人的妻子嗎?找別的孩子的母親嗎?
找......一個從來沒把心放在他身上的女人嗎?
歐瑾覺得眼前陣陣發黑,步伐往後踉蹌了兩步,幾乎站不穩。
男人立刻上前扶住他:“先生,你沒事吧?”
歐瑾張了張嘴,想要禮貌又體麵的拒絕這場晚餐的邀請,可他說不出話來。
這一刻,這個彬彬有禮的貴公子,矜貴乾淨的醫學教授失去了所有的禮節和尊嚴,他像個倉皇逃竄的狗,轉身踉蹌著跑開。
“先生!先生!”
身後還有男人的呼喊,可這對於歐瑾來說,就像是奪命的追魂。
他要離開這裡,不想再看這個房子一眼,不想再聽到這個男人說一句話。
歐瑾衝進車裡,雙手顫抖的發動了汽車,油門幾乎踩到底,汽車呼嘯著離開這條夜路。
夜色歸於平靜,好像他從未來過。
金發碧眼的男人目送著歐瑾的汽車消失在街角,緩緩關好了門。
他轉身走進客廳,褚酒酒正端坐在沙發上,容色平靜而淡然。
“什麼時候到的?”
男人笑笑,走到一旁的餐桌處,說:“也就比你早到半個小時,再晚一點都來不及。”
他掃視一圈,沒看見孩子,問:“孩子哪去了?”
褚酒酒看向臥室,說:“在裡麵玩,你從哪弄來的混血兒?”
男人拿起餐桌上的紅酒倒進高腳杯,微微晃動幾下,讓酒液充分接觸空氣,而後輕輕的抿了一口。
他皺了皺眉,似乎不大滿意這酒的質量。
“弄個孩子來還不簡單,對我來說小菜一碟。”
“池炎!”褚酒酒怒喝一聲:“你找死是不是!”
男人立刻端著笑臉湊過來,笑眯眯道:“哎呀放心啦,沒搶別人家的小孩,這是我手底下的人戰死了留下的孤兒,我也不能白養著,帶過來陪我演個戲怎麼了?再說了,他剛才叫媽咪叫的不是挺好的嗎?”
池炎又笑著往前湊了湊,一口標準的英文瞬間換成了地道的中文:“或者你想聽他用中文叫你媽媽?他叫褚酒酒也可以,智商高,學語言很快的。”
褚酒酒一記眼刀飛過去,冷聲說:“收起你的中文,這裡是哥本市,沒幾個人說中文,你頂著一張西方人的臉說中文,是生怕別人不懷疑我們的來曆嗎?”
池炎撇撇嘴,有些委屈:“我這不是太久沒見你跟你拉近一下關係嗎?否則你都快忘了我叫池炎了。”
褚酒酒翻了個白眼:“你一個外國臉取中文名,我很難忘了這麼別扭的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