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六章 爸爸的童年
歐年燼拉著畢瑩的手往樓上走:“奶奶去洗洗臉,換身衣服,我們一起吃飯。”
歐年燼又回頭看向褚酒酒:“媽咪,你可不可以幫我洗臉?我也要洗一下,我剛才在園子裡玩的臟兮兮的。”
褚酒酒:“......來了。”
歐年燼的日常生活是完全不需要彆人照顧的,更彆提什麼時候要褚酒酒幫他洗過臉。
這個小家夥不過是想撮合她和畢瑩多相處罷了。
褚酒酒剛才聽到幾個小家夥求情的話,心裡也十分不忍。
她和歐瑾的感情不和是一碼事,可歐年燼是無辜的,不該受到這樣的對待。
三人走到樓上,歐年燼打量著這個大的嚇人的二樓,問:“奶奶,我應該去哪個房間?”
畢瑩遲疑了一下,指了指最大的那間。
“那個是你爸爸的房間,去那裡吧。”
“謝謝奶奶。”
歐年燼先把畢瑩送回她的臥室,然後牽著褚酒酒去了歐瑾的房間。
推門進去,確實是個極其寬敞的臥室。
外麵的沙發和桌椅都是歐式的,旁邊的架子上擺著精致的模型,再上麵一層還擺著各類獎狀獎杯,可見歐瑾的優秀。
裡麵的床頭掛著一副巨大的抽象畫,床上是簡單的黑白線條的床品,簡潔大氣。
歐年燼感歎道:“爸爸的房間好酷啊!”
褚酒酒的眉心微皺,說:“去洗臉。”
“哦哦。”
歐年燼自己去了浴室,水聲很快傳來。
褚酒酒仍站在床邊,看著那副畫。
她是被當做殺手訓練長大的,進入一個人的生活環境觀察細節也是她的必修課。
這個房間對歐年燼來說是酷,對褚酒酒來說卻是壓抑。
那副巨大的抽象畫渲染著濃重的情緒,床上整齊到沒有一絲褶皺床品昭示著那近乎控製的生活環境,還有架子上那些模型和獎杯,擦得鋥亮卻難掩劃痕。
她好像看見孤僻的少年坐在角落裡,一下一下劃爛自己的獎杯,像是劃爛自己這如死水一般的生活。
褚酒酒的心裡莫名有些預感,她走到床邊在床頭上摸索。
指腹觸到了類似卡扣一樣的東西,輕輕的按下去,床頭彈出一個狹長的像是迷你抽屜一樣的盒子。
盒子裡靜靜的躺著一把彈簧刀。
褚酒酒拿起來觀察,刀刃已經磨損的很厲害了,刀柄有些生鏽,應該是多年前的東西。
歐年燼洗完臉走出來,頭發和領口都沾了水。
他好奇的湊過來,問:“媽咪,這是什麼?”
褚酒酒張了張嘴,輕聲說:“這是,你爸爸的童年。”
歐年燼不太明白,問:“什麼意思?”
褚酒酒將刀放回原位,將盒子推進床頭,壓下心中的痛意。
原來,這才是那個真正的歐瑾。
不像紀衡言那麼冷漠強勢,不像霍雲驍那麼生人勿進。
他從初遇的那天起就是溫文爾雅的,是生機勃勃的,是永遠掛著笑意的多情公子。
可他心裡藏著的那個男孩,孤僻、陰鬱、曾經用這弱小的可憐的暴力和整個世界對抗。
他從人世間漫不經心的走過,卻不曾讓任何人走進他的世界。
除了褚酒酒。
他讓褚酒酒進來了,是唯一的一次破例。
可褚酒酒和那個他信任過的父親一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