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知道歐家和畢瑩的怒火有多恐怖,他需要一個女人為他心愛的金絲雀做擋箭牌,所以他花了幾年的時間和我媽那個蠢女人做戲,甚至讓我媽生下了我。
如他所料,歐家和畢瑩一起逼死了我媽,歐家亂成一團,他趁機帶著心愛的女人消失,是不是很好笑?
他將那個女人保護的非常好,甚至到現在為止,畢瑩和我哥、還有我,包括整個歐家,沒有人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歐隨垂著頭,笑著說:“所以他沒有參加我媽的葬禮,更不會管我的死活,因為我們母子倆隻是他的棋子,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誰會在意一個棋子的死活?”
褚酒酒大約知道歐家的過往黑暗,歐瑾和歐隨的童年也十分慘烈。
可卻從沒想過,一個人可以狠心到這個地步。
犧牲兩個女人,兩個血脈相連的兒子,隻為了保護一個情人。
她轉頭看著歐隨,歐隨的頭垂的極低,甚至看不見表情。
“歐隨......”
歐隨低低的笑著,說:“你知道嗎?歐家原本是放任我自生自滅的,是我哥在垃圾堆裡找到了我。”
歐隨永遠都記得那一天。
陰雨連綿多日的濱海,冷風吹得人骨頭發酸。
他躲在垃圾堆的角落裡,身上蓋著兩塊破紙箱拆下來的紙板,手裡攥著半個撿來的麵包。
他那個時候很小,甚至想不明白為什麼生活一下子變成了這樣。
對他和顏悅色的父親失蹤了,母親自殺了,葬禮還沒開始,他住的房子就被彆人買走了。
他身上僅有的二十塊錢在流浪的時候弄丟了,他哭著原路往回走了好遠也沒能找到。
彼時他隻想著,吃完這一頓,下一頓得換個垃圾堆翻一翻。
就是這個時候,有人揭開了蓋在他身上的破紙板。
是個長得極好看的小哥哥,穿著戴領結的襯衫,像是城堡裡走出來的小王子。
他問:“你叫歐隨,是嗎?”
歐隨點點頭,懵懂又怯懦的看著他。
歐瑾朝他伸出手,展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眸中像是碎著星辰。
“我叫歐瑾,是你哥哥,歐隨,我來接你回家。”
陰鬱雲層被陽光破開,溫暖和煦的光芒落在這荒涼酸臭的垃圾堆裡,歐瑾的每一根發絲都在陽光中泛著高貴的金色。
刹那間,他仿佛看見天使低頭,握住了他冰冷的小手。
“我哥是這個世上最好的人。”歐隨像是小孩子在強調自己的觀點一樣,說的咬牙切齒。
褚酒酒看見地麵暈開一滴水漬。
兩滴、三滴、四滴......
歐隨抹了一把臉,委屈的帶著顫音。
“我知道我哥對你說過很多過分的話,但是我不會向著你的,我永遠向著我哥,我哥做什麼都是對的。”
他又說:“他要是死了,我就跟他一起死,我不會跟我哥分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