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了被子起身,淡定的走到床尾的沙發上,拿起上麵折疊的整整齊齊的囚服。
紀衡言此刻才看清她的全貌。
漆黑如濃墨般的長直發垂在背後,腰間纏著層層疊疊的紗布,隱約透出血跡。
她的四肢纖細,卻能看出清晰的肌肉感,像是一隻看似弱小,實則有爆發力的貓。
陽光照在她皙白的身體上,像是在發光,可也能看到她身上深淺不一的傷痕和淤青。
紀衡言想,這實在算不上是個女人,頂多是個小姑娘,有沒有二十歲都不一定。
朝顏一板一眼的穿好了囚服,轉過身,瞳仁漆黑,表情木訥。
“要審訊了嗎?”
紀衡言回過神:“什麼?”
朝顏問:“紀先生來找我,是因為我醒了,要開始審訊了嗎?”
紀衡言從兜裡摸出煙,點了一支,問:“審你,你會交待嗎?”
朝顏認真的思考了兩秒,搖頭:“不會。”
紀衡言勾了勾唇:“我想也是,所以我沒打算審你。”
他轉過身走出門,看到朝顏沒跟上來,便想叫她。
可他不知道朝顏的名字,隻能道:“過來,小丫頭,帶你去個地方。”
朝顏抬腳跟上去,才發覺紀衡言高了她很多。
她是一米六三的身高,因為常年訓練看起來很瘦,再加上這張有些幼稚的臉,看起來實在沒什麼威懾力。
褚酒酒曾經說她混跡在初中生人群都不會引人懷疑,她和褚酒酒那樣的長腿妖孽比起來,就是個不起眼的蘿莉。
紀衡言走著走著發現朝顏落後了一大截,他停住,回頭看她。
“怎麼了?”
朝顏問:“紀先生,你多高?”
紀衡言隨口答:“一米八八,怎麼?”
朝顏認真道:“我隻有一米六三,步伐沒你大,在我身體指標正常的時候,追上你不是問題,可我腰腹有槍傷,邁步大或者頻率高都會拉動傷口。”
“所以?”
“所以我跟不上你,”朝顏說:“如果你不是要用這個辦法折磨我,可以走慢一點嗎?”
紀衡言看著這認真說教的小姑娘,有點茫然。
她是犯人吧?是他的階下囚吧?
他抓了不少K洲的人,國際罪犯和雇傭兵也抓了數不清的人,這還是頭一個在醒來後就跟他說,她傷口疼的。
她傷口疼關他什麼事?她不會真的覺得彆人應該等她的步伐吧?
朝顏在紀衡言怔愣的時候,走到他身邊。
“謝謝紀先生,我們可以繼續走了。”
紀衡言:“......”
他們住在一個郊區的農莊裡,成排的房子是很好的掩體,院子裡還有人在繼續搭建防護設施,其餘人在跑步訓練。
紀衡言帶著她穿過院子,繞到後麵那排房子,還沒進去,朝顏就聽到了裡麵的慘叫聲。
紀衡言站在門口,點了煙,問:“聲音熟悉嗎?”
朝顏點頭:“小隊裡的人,是剩下的另一個活口嗎?”
紀衡言笑笑:“是,帶你看看什麼叫審訊。”
副手齊尚打開門:“老大,人在裡麵。”
紀衡言帶著朝顏走進了審訊室,他絲毫不介意向這個小丫頭展示一下天啟基地的審訊手段。
如果能讓她屈服坦白,那最好。
如果不能,他也不介意將這些刑具用在她身上。
K洲的人,他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不論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