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這把刀斬入骨中的骨肉分裂聲,這把略沉的斬骨刀反而激起了蠍子心中喈血的快意。
他從地上彈跳而起,轉身,揮刀一氣嗬成,獰笑著說道:“雜種,我要將你……”
烏黑的斬骨刀帶起一股勁風,背後那貨已是伸手可及,這一刀下去,定要將他的胸口肋排斬成兩段,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開膛破肚,鮮血流儘而死……
眼見得已是十死無生之局麵,然而蠍子這一肘卻是將百裡打了個清醒,這生死瞬間的關頭,腎上腺素瘋狂的分泌了出來,那種靈光一閃般的感覺頓時湧進了腦中,恐懼若潮水一般的褪去,百裡心中一片清明,他明白這樣下去自己必死無疑。
蠍子轉身時的距離,方位,出手的角度,斬骨刀的重量,砍過來的風聲和由此而得出的方位和時間,在這一刻連成了一條線,行進的時間線。
這條行進的時間線距離到達自己的腹部需要5秒,而自己所需要的時間是……
就在蠍子已是轉過身來,對準目標正要發力之時,忽然覺得太陽穴象是被什麼咬了一口,然後腦袋一涼,緊接著整個腦子一痛,渾身的力氣如潮水一般流失,眼前一片模糊,再之後就是一片黑暗,地獄般的那種黑暗。
他最後聽到的聲音是:“你那麼緊著要刀,那就送你一刀好了!我這裡還有一把,給你!想要?就在太陽穴上。”
最後關頭,蠍子錯誤地把命運寄托在那把看似可以抵定戰局的斬骨刀上,所以在搏鬥之中,他的重心始終就在那把刀上,這才給了百裡雲生可乘之機,在蠍子轉身出刀的時候,隻用了2秒的時間就抽出那把剔肉尖刀,又用了2秒一刀就紮在蠍子的太陽穴上。
此時距離斬骨刀斬到身上,僅僅隻有一個拳頭的距離,然而沒有了後續的力道支撐,那刀隨著蠍子手臂的陡然僵硬,力道大減,雖說仍是按照慣性平平的斬在百裡身上,卻僅僅隻是劃破了衣服,在百裡身上留下一道劃痕,浸出了些微血漬!
百裡喘息著將那把細長的剔肉尖刀從蠍子的太陽穴拔出,稍事休息之後,再將斬骨刀收起,然後扶起自行車,將蠍子的屍體馱在車上。
兩人打鬥雖然激烈,卻十分急促短暫,聲音也不大,百裡在路邊花叢中挖出一團泥按在蠍子的傷口之上,敷在那道深深的細小傷口之上,止住本就不多的流血。
儘管全身上下無處不在的疼痛提醒著他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但百裡雲生呼吸著口鼻間遊離的血腥氣息,卻忽然覺身體裡麵有一頭野獸似乎正在蘇醒了過來。
那種生死就在一念之間翻覆的快意,在殺死蠍子的那一瞬間,百裡雲生竟是無由地生出人生便當如此的恣意,似乎那種對死亡的掌控和渴望,才是自己的命運!
明知道十分危險,他還是跑到一處死角打著了火機,看著掌中本是空白的那處,現在居然有了一點點極細微的命運線痕跡,果然,自己的命運就是要吸食人命才能生長啊!
“該死,難道我注定要成為殺人狂魔?“百裡雲生搖頭苦笑,竭力的將這個念頭拋出了腦海裡麵,現在處理屍體是正經。
怎樣處理屍體是個技術活,這對於隻從書本和影視作品上獲得過一些經驗的百裡來說也是個不大不小的挑戰。
想了想,他將蠍子的皮帶解下,然後把蠍子扶在後座上坐好,自己又坐在主位,再用皮帶將兩人綁好,這樣從外人眼裡,蠍子就活脫脫成了一個醉漢被人拉回家的模樣。
仗著地形熟悉,他在迷宮一樣的小巷之中左轉右轉,百裡將屍體拉到一個公園的後門,他本意是將蠍子沉到這公園裡公廁的化糞池之中,好歹能拖延半天到一天,再過兩個小時,清潔工自然會將小巷的痕跡清理乾淨。
誰知恰好在這時,蠍子的手機響了,靜夜之中,那聲音格外的清晰。
這聲音把正沉思著從那裡翻進公園,然後又怎樣把蠍子的屍體弄進去的百裡嚇得心臟差點跳了出來,連忙手忙腳亂地從發聲的口袋翻出手機按下拒絕鍵。
這也百裡這初哥在殺人之後缺乏必要的考慮,居然連消聲滅跡這種善後的大事都忘了做,下次一定不讓這種事情發生,隻是還有下次嗎?不確定啊!
好在這裡地處偏僻,四周並沒有什麼人居住,想來也無人注意。
他連忙急急將蠍子身上搜索一遍,除了這個手機外還有一串兩把鑰匙,一把房門的,一把就是車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