蟑螂死後,他的那把唐刀就靜靜躺在地上,這確實是一把難得一見的好刀,一輛車子從高速路上一閃而過,車燈朝著這裡晃了晃,刀身上立刻就掠過一抹秋水般的刀光,縱然是黑夜也不能掩去它凜然的鋒芒!
山精垂涎欲滴,不自禁地喉結動了起來,發出大口吞咽的聲音。
不過他並不敢稍動,蟑螂現在躺在兩人的中間,相距不過三四米的樣子,他一彎腰的話就等於是將整個人都賣給了對方。
“把他的刀給老子拿過來!”
山精愕然,這是對我說的嗎?他茫然四顧,這裡除了自己,好象沒有再站著的其它人了,可是,說話的這人是敵人啊!
他居然對自己發布命令,這種口吻,分明就象他是自己的上司,理所當然而且顯然已經不耐煩了。
“媽的,那誰,長得獐頭鼠目的,看什麼看,說的就是你!”
知道你說的是我,但是我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嗎?雖說腦袋尖了一點點,頭發有點稀,眼睛有點小,不過最多隻能用相貌普通這個詞,用這個什麼“獐頭鼠目”實在是太過份了。
他抬眼看了過去,雖然這裡隻有遠處依稀的路燈映照,但對於契約者來說,還是能看得見八九分的,他想看看這個敵人何其的狂妄!
你憑什麼指派老子?
但是這個大敵卻沒有理他,而是仰頭45度角,眼神深邃地望著廣闊無垠的星空,詩人一般沉思著星星月亮的關係,令人油然生出了一種高深莫測的窒息感!
他甚至十分自然地空著手背在了身後!
山精不自覺地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了天空,一片漆黑,就是連星星也少得可憐,更不用說有月亮了。有這麼好看嗎?不覺得啊!
百裡雲生終於收回了目光,盯著山精陰惻惻地笑了起來:
“風高月黑殺人夜,古人誠不欺我!你認為在此時此刻橫屍於此,成為野狗明日的早餐,不亦是快事一件嗎?”
空氣當中厚重的血腥氣隨著這句半文半白半通不能的話而湧動,黑暗之中有一種加倍的森寒。
山精打了過冷戰,看著對方白森森的牙齒,隻覺得壓抑得厲害,對方的眼神太過於淩厲,簡直就象是貓頭鷹盯著田鼠那種天敵看著獵物的眼神!
山精現在進退維穀,讓他去進攻百裡雲生,蟑螂就是前車之鑒,他的戰力還不如蟑螂,所以那是打死也不敢去做的,不過烏刺就在那邊瞪著他,想到組織對臨陣脫逃者的懲罰之殘酷,他的腳步就無論如何都邁不開。
即於退出去用槍遠程射擊什麼的,如果在沒有進入到這個危險的範圍的時候還好說,一旦進到這個距離,想跑也是不成的了,他可是記得,對方也是有槍的,而且還是一支凶威赫赫的大槍。
他卻是不知道,百裡雲生之所以不用槍而用刀,主要是因為他現在已經發覺,用槍的情況,他的殺傷力還是會受到契約者之間對戰的保護條例限製,雖然這個限製隻有20%左右,但是相比起親自揮刀上陣那種100%的真實殺傷力還是不可同日而語。
就拿剛才的蟑螂來說,他如果是用槍的話,非得先連發兩槍把蟑螂的護身飾物解決掉,第三槍才能把蟑螂打下到瀕死階段,最後第四槍才能要他的命。
以懲罰者最快一槍一彈的速度,在高速對戰當中是一件十分不利的事情,所以百裡雲生對這把唐刀那是勢在必得的。
“有種你就撿起地上那把刀,朝著我胸膛來上一刀,或者不過癮就對著大好頭顱來上一刀,我現在手不能動,足不能行,你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山精越發的疑惑,這個人怎麼說話癲三倒四的,那有人故意讓人來殺自己的,不對,這家夥是想誘使我靠近,然後暴起殺人。